而随着车辆消失。
季凡阴沉的身影从餐厅外的拐角走出。
他其实一直没有离开,他以为阮向南会追出来找他,可他没有。
他只顾着那个恶心的女人,和他们把酒聊欢。
可他是他的助理,跟了他整整五年!
在他心里,却不及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吗!
妒忌,愤恨,灼烧着季凡的脸,让他清秀的五官,露出丝丝狞意。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
心雅一席白色的长裙,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勾着一抹嘲讽的笑,“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跟自己厌恶的人在一起,滋味很不好受吧?”
季凡心中的怒火陡然被挑起,他猛地转过身低吼:“你住口!”
而在他看清身后的人是心雅之后,眉头紧蹙,猩红的眸子带着警惕:“怎么又是你。”
心雅唇角轻勾,冷风吹起了她的裙摆,露出了她那异于肤色的假肢。
季凡眸子怔了怔。
心雅唇角勾笑:“是不是很意外我的腿怎么是假肢?因为,这完全是拜那个林薇薇所赐,所以,我现在完全能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
季凡眉头紧蹙:“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就究竟想怎样?”
心雅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季凡的身边,仰起头,对视着季凡冰冷的眼睛,继续道:“你甘心么?掏心掏肺的为他好,恨不得把命都给他。”
“而林薇薇和乔以轩,他们明明又蠢又坏,却像是小偷一样,把我们爱的人抢走了,他们凭什么?”心雅嘴角讽刺,冷笑着问。
季凡清秀的眉眼微沉。
她问他甘心么。
他当然不甘心。
他陪了阮向南五年,喜欢了他五年。
虽然这份爱他说不出口,他也知道阮向南将来一定会娶妻生子。
但,凭什么是乔以轩这种又蠢又笨的女人。
还让阮向南不念及任何情分,把他给抛弃了。
他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心雅觑着他沉沉的眼眸,笑了,她突然拿出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小纸片,接着,递给季凡,说,“想得到你心爱的人么,那不如,与我合作?”
季凡眸光微闪,这一次,没有直接走人,而是缓缓,接过了纸条,握紧。
心雅笑,“那我等你的联系。”
心雅最后攥了下他的肩,轻笑着离开。
季凡盯着她的背影,最后盯回自己手里的纸条,眼眸阴郁溟闪。
另一头。
酒店。
傅西爵小心翼翼地把林薇薇放上床。
女子清丽的容颜毫无防备,只是那眉头轻拧着,似乎因为酒醉很不舒服。
傅西爵走进浴室,打了盆热水,替她将脸和手都擦干净。
温热的清爽让林薇薇轻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傅西爵盯着她的脸,轻轻地抬手,将她的碎发,撩至耳后。
也就是在这一瞬,唰唰。
仿佛玉蝶颤动了一下翅膀,林薇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傅西爵心脏猛地紧缩。
她迷蒙的视线对上他的。
傅西爵唇瓣下意识紧抿。
“傅西爵……”
林薇薇唇瓣翕动,她似是醒了又似没醒,只是再次拧起眉头,迷离地看着他。
傅西爵心脏颤了下,连带抚在她耳边的指尖,都颤了一下。
而女子就这样迷蒙着眼睛看着他,一动不动,那般柔顺乖巧。
傅西爵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在加速,这种感觉在对着心雅的时候从未有过。
不,也曾有过,在三年前,他失明看不见,他就喜欢把大掌,轻抚在心雅的脸颊。
然后那时,他的心跳,也会像现在这般,恬静又快速。
他忍不住将自己的大掌,缓缓地从她的耳边,移到了她的脸颊,然后用自己温热的掌心,摩挲她的脸。
林薇薇原本迷蒙的眼神颤了颤,这股温热太过真实,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眼前依稀的人影是如此眼熟。
像是针尖一样扎在她的瞳仁里。
她为什么会看到他,是在梦里么。
可她怎么可以梦到他,说过无数次要忘的,要不在乎的,要无视的。
又为什么,依旧蹿在她的梦里。
她突然心生恼意,不知恼自己还是恼他。
她突然张口,用力地咬住了他恰好摩挲在她唇角的虎口。
剧烈的痛意从虎口的关节传来,傅西爵眉头紧拧了一下。
而女子咬噬的力道又加重,那齿贝似要嵌入他的肉里。
傅西爵下意识要抽出手,但瞳仁对上她微微泛着猩红的眼,他抽手的动作又顿住。
她的眼眸里似是有着恨意,用力地盯着他。
心脏像是被什么紧掐着,傅西爵心口窒疼,连带的虎口的痛意,都不及之万分。
“林薇薇……”
傅西爵嗓音低嘎,他感觉到了她的怒和恨。
而她确实该恨他的。
不管他有多无奈,他终是对她造成了伤害。
非皮肉,却比皮肉的痛更锥心更难受。
“我很抱歉……”
傅西爵抬起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另一边脸颊,“但我保证,会把我们的孩子找回来……”
“林薇薇,再给我一些时间……”
男子低沉的嗓音似呢喃,却又那般沙嘎,像是沙子磨砺过她的心脏。
林薇薇觉得似有一股钝痛,扎着她。
她缓缓地松开了紧咬的齿贝。
他又轻抚了几下她的面庞,低柔道,“睡吧,睡一觉。”
林薇薇眼神迷离,羽睫轻轻地颤动着,缓缓地,缓缓地,又阖上。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