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derley吹着的枪口冒出来的烟,朝神父笑道,“不用谢我,救了你的命,就当你照顾我的报仇。”
“他本来不该死。”神父说。
言语里充斥着几分怜悯和责备。
Adderley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好笑,事实上他也真的笑出来了。
漂亮的脸蛋上,尽是张扬的神色。
“就是说,你被那人砍死,也是你活该,是我多管闲事了。”
Adderley讽刺一笑,“那您不愧是神父,真是伟大。”
神父抿唇,走上前,拽住Adderley的手,从怀里拿出掏出另一把巴掌大的枪。
“你可以用这把麻醉枪。”
Adderley挑眉,这把枪他一直藏得挺好,神父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
Adderley将手抽回,说道,“我用那把枪是我的自由,更何况当时情况,可没办法让我想那么多。”
“得了,既然你不领我的情,我也不多说什么,反正人我已经杀了,你想怎么办,把我交给几警察?”
神父说,“你对人缺少一份同情心,我会慢慢让你知道,为什么人要有同情心。”
转身朝不远处的杰西说,“麻烦你处理一下。”
杰西颔首,顺手将想要找Adderley的小淑娴,抱在怀里。
“别动,神父爹地和小哥哥现在有要紧的事情处理。”
小淑娴似懂非懂,但也明白此刻气氛有些不对,于是点点头。
神父推着Adderley走出教堂,来到郊外。
少了战火。
花草树木,都可以茁壮成长。
所以,比起以前,这里多了几分鸟语花香。
可也因为没有人,显得有些荒凉。
Adderley坐在轮椅上,任由神父推着,嘴里却不忘记打趣,“你不会是想把我推到荒郊野外,直接毁尸灭迹吧。”
“不会。”神父说。
不稍停片刻,俩人来到一座很小的牧场前。
牧场里,只有一头很瘦的牛和很瘦的羊。
此刻趴在地上,耷拉着眼皮,看着俩人。
毫无精气神可言。
看起来死气沉沉。
或者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看起来死气沉沉。
枯萎的树木,凋零的玫瑰花。
连远处的木屋,都破了一个洞。
神父将Adderley放到一边,而后将牛和羊牵出来,带到远处的池塘边。
那里有相对新鲜的青草和绿水。
牛像是看到生机一般,从嗓间发出沉闷的嚎叫声,低头饮水。
两只羊在吃着青草。
Adderley见状,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好奇。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把玩着枪。
藏在头发下的漂亮眼眸,紧盯着神父的一举一动。
神父摸了摸牛的大脑袋,向来温润的脸上,是令人熟悉的怜悯。
怜悯这头牛,和这两只羊没人照顾。
如同怜悯那个被Adderley一枪打死的男人一般。
Adderley想到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看似仁慈的天地,其实对待一切生灵,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
悲天悯人的冷漠。
也不知道这位神父,是什么样的。
枪在Adderley手里,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圈后停下。
神父朝他走来,指着房子后面说,“那边就是他要杀我的答案。”
Adderley耸肩,“都把我带到这里了,看来我不得不去看下,真相是什么。”
“或许对未来的你,有些启发。”神父故作神秘地说着,推着Adderley往前走。
穿过荒凉的院子,来屋落的后方。
灿烂得鲜红,夹杂着热烈的花香,如同火热的少女,以最灿烂的姿态,展现在众人面前。
而在这些美艳而炽热中,屹立着一块灰色的大理石碑。
吾妻之墓,上面还挂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女人拿着一束红色玫瑰,对着镜头,露出最灿烂的笑。
Adderley摸了摸冰凉的石碑,说道,“倒是一个浪漫的人。”
神父对墓碑做个祷告,而后才说道,“她丈夫小的时候,患有癫痫,所有人都觉得她丈夫是怪胎,都远离,又或者霸凌她丈夫。”
“就连她丈夫的父母,也认为自己生了个魔鬼,对她丈夫并不友好。”
“所以在她丈夫的世界里,机会是灰暗的一片没有光,可直到遇到她,这个热情奔放喜欢玫瑰的女孩,爱上了男人,并且给了这个男人别人从未有过的温暖。”
Adderley说,“所以这个男人也爱上了这个女孩?”
神父颔首,“但命运总是会欺凌弱者,女孩突然患上癌症,以一种极其痛苦的方式,在损耗这自己的生命。”
“男人找到我,希望上帝能够减轻他妻子的痛苦。”
Adderley勾唇,“看来上帝没有解决,所以那男人恨上了作为神父的你,想杀你,给他妻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