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扑朔迷离的局势
由于消息传递相对闭塞,当幽州、平州、以及营州知道冉智政变篡位而立,逼走冉闵、冉明的消息时,时间已经到了秋后。
三州就积极备战。
然而,他们却迟迟没有接到冉闵让他们出兵勤王的消息。
幽州刺史许远乃是原冉闵的心腹中垒校尉,他对冉闵忠心耿耿,实在等不到冉闵的圣旨,他不敢轻易无旨率军进入中军。
只要邀请平州刺史、营州刺史以及并州刺史、安北大将军籍罴。
魏国并、幽、平、营四州都集结了重兵,用来防备北汉国可能带来的威胁。
包括幽、平、营三州郡国兵在内所有的兵马,都要接受安北大将军籍罴的指挥,所以许远就只好苦等籍罴的消息。
八月底,籍罴的命令下达:“安内必先攘外。若大军转入中原,边镇守备空虚,让北汉国钻了空子,他们有过无功。”
等到这个消息,许远和荆展、冉烽倒没有想太多的事情,他们也感觉有理。冉魏就是依靠驱逐胡人立国的,胡人狼子野心,绝对不能掉易轻心。
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发生。许远就联合荆展、冉烽,集结了三州兵马,挟裹东北各部青壮,共数十数万骑兵,兵分三路自东北杀向西北。
开元元年,北地雪灾,北汉国和北方草原诸部都损失惨重。
为了避免与魏国交恶,北汉国选择北上,对付更弱一点的柔然部落。把北汉国的雪灾损失转嫁在柔然人身上。
今年开春之后,北汉国消化了柔然大部分人口和牛羊,实力不降反增。
北汉国皇帝刘库仁大喜,他不甘心永远在贝尔加湖附近放羊,就有了南下的心思。
当然,他可不敢举国南下,而是有先头小部落,进行试探性南下。最靠近魏国的部落,甚至把羊都放到了西辽河北岸。
这时原本魏国并没有打算攻打北汉国,可是为了杜绝北汉国南下,所以这场灭顶之灾就降临了他们的头上。
乌日娜是草原上一颗美丽的珍珠,她满身都是洋溢着草原女人热情奔放的气息。脸上的红晕有如天边的金日初升旁的云彩,灿烂而又妩媚。她骠一匹枣红色的马儿,欢快的奔跑着。这里的气候很温暖,而且牧草长得非常旺盛,马儿和羊都非常容易长膘。
那匹枣红色的马,已经吃得肚子浑圆了,可是它仍不时的吃着青草。乌日娜轻柔的拍着红马的肚子,笑骂道:“再吃你都成猪了,还能跑得动吗?”
乌日娜非常奇怪,为何那些部落提起南下,就会露出像见到什么难以描述的恐怖一样,他们都宁愿在北边忍受寒冷,却不敢南下牧马。
来到这条宽阔的辽河河畔,整个部落一千余口人都安住了下来,这里不紧牧草茂盛,而且猎物极多,几乎不用费力,他们总能满载而归。
这时,号角声响起,这时部落中的勇士打猎回来了,可以想象,他们这次一样会满载而归。乌日娜已经看到了策马在队伍最前面的那名男子,这名男子长得非常彪悍,但是脸型却不算粗犷,有一种南人的儒雅之美。这是部落中最勇猛的勇士,他叫塔里克木,是部落中箭术最好、骑术最好,武功也是最好的勇士。也是部落中所有未婚少女的梦中情人。
那些妇人已经迎了上去,她们从勇士手中接过猎物,递上温热的奶茶和煮得稀烂的肉食。然后她们则是熟练的剥皮,处理猎物。
这里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宁和静美。不过乌日娜还没有来得及帮忙,就感觉到地面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乌日娜疑惑了,难道还有勇士没有回来吗?
远方尘土高扬,蹄声已经隐约而闻,看浮起的尘土遮空蔽日,竟似有大军向这个方向行来。稍微错愕了片刻,乌日娜还是难以置信自己的判断,这里是无主地地界,现在是他们蒙拖部的地盘,怎么会有大军行进?
乌日娜举目远眺,突然眼睛里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恐惧。
只见视线内可见之处,地平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骑兵,这些骑兵面目狰狞,吼喝连连。
凄厉的牛角号再次响起,塔里克木率先反应过来,他抄起了长弓,然后跨上了战马,向那群黑压压的骑兵冲去。
‘崩’的一声响,羽箭闪电般的射出。
嗤’的一声响,羽箭插在冲在最前方一名敌骑胸前,那箭簇微微颤动,极有力道。
塔里克木毫不迟疑,再次抄出箭矢,然后发射。三箭连出,几乎是一气呵成,然而他只射四了三个敌人,却被对面射出的弩箭,转眼之间就射成了刺猬。
“犯,我大魏疆土者死!”一名魏将大吼道:“杀!”
无数黑甲骑兵蜂拥而上,尽管部落中的勇士非常顽强,也非常勇猛,可惜,他们的人数太少了,很快就像一颗石子,被淹没在那股黑色的狂潮中。
乌日娜这时被吓傻了,她的那匹非常通人性的枣红马儿,载着她想要逃离这个危险之地。然而一根粗大的破甲箭从侧面射来,带着刺耳的破空声。
红马的脖子被粗大的破甲箭洞穿,红马一声长嘶,咕咚一下子倒在地上,把乌日娜甩飞了好远。乌日娜刚刚爬起来,突然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巨痛。
她感觉混身上下的力量,被快速的抽空。回头再看她的部落,如今多处已经燃烧起了火焰,还有更加凄厉的惨叫声。
乌日娜的意识越来越微弱,渐渐的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只是那最后一刻的意识里,她看到了无数黑甲骑兵,挟带着毁天灭地之威,滚滚向北。
像蒙拖部这样的北汉国试探性南下的部落,在这一刻都遭受了灭顶之灾。
尽管这些这些部落的势力非常弱小,尽管他们并没有寇边。只是阴差阳错的成了可怜的牺牲品。那些配合魏国北伐的仆从军也收获不少。
这些南下部落再穷,他们也有马匹,也有牛羊,还有不少人口。男人都杀光了,妇女和孩子则是一种意外收获。这些游牧民族和汉人不同,他们这些女人和孩子都习惯了这种劫掠。他们都是胜利者的战利品,跟着强者生存是他们的习惯。
三只大军如三支搂草的耙子,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当然也有漏网之鱼,不用魏军来次征伐,他们也会逃向北方。
三支大军,半个多月就北上三千里,破大小部落上百,劫掠甚众。魏军和仆从军也都收获甚厚。从大军突然出动,到北伐归来,前后仅仅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许远想挟北伐胜利之威,南下中原,迎接冉闵复位。
然而,许远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安北大将军籍罴仍没有送来他想要的消息。
幽州右北平郡治所衙门。幽州刺史许远面如沉水,荆展也杀气腾腾,冉烽则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许远吼道:“安北大将军还没有消息吗?陛下对他籍罴可从来不薄啊,若是没有陛下拼命相保,他籍罴早就成为一堆白骨,他籍罴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就是这么报答陛下的!”
冉烽怒道:“不管了,烽要率军迎接父皇复位,谁敢拦烽,就是烽的敌人,不死不休!”
幽州刺史府长史龚珍道:“或许安北大将军自有他的考量。”
许远问道:“此话怎讲?”
龚珍道:“若是那位开出了价码让安北大将军心动了呢?比如晋升王爵,录尚书事,都督中外军事呢?”
冉烽怒道:“他敢,我杀了他这小叛徒!”
许远道:“你省省吧,我们三个绑在一块,也不见得打得过他!”
想到籍罴那变态的功夫,冉烽一阵气馁。在原来的历史时空。籍黑见燕军破城,他率部返回皇宫,准备带着皇后、太子逃跑。然而他回到皇宫身边已经不足百余士卒了,而且冉智、皇后都被俘虏了。
正巧他混乱之中找到了冉裕,然后单身匹马,带着冉裕杀出了邺城。
就这种变态的武功,恐怕比冉闵也差不了多少。
荆展道:“力敌不行,那就智取!”
许远摇摇头道:“不行,你还不了解籍罴,论其智,恐怕不在秦王殿下之下。都是智近若妖。”
冉烽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我们怎么办?”
许远道:“我们去上邽求见陛下。”
冉烽道:“就怕籍罴不让我们借道西行!”
“他借就借,不借,俺老许就硬闯了!”
远怒吼道:“就算俺打不过他籍罴,也不借代表俺就怕了他!”
荆展道:“若是如此,展有一份大礼送上!”
“什么?”
荆展道:“秦王殿下送来的叫做火药,任他武功再高,也怕火药!”
十一月中旬,即使在邺城夜里,依旧感觉刺骨的凉意。
冉智看了看御书房内的火盆,终于忍不住的道:“来人,再加两个火盆!”
听到命令的宦官赶紧迈着小碎步,快速搬来几个火盆,十数个火盆摆放在御书房中,让冉智多少感觉到了不少暖意。暖虽然是暖了,可是却让冉智感觉莫名的心慌。
就在这时,裴弼求见。冉智面前的宦官道:“朕告诉你们多少次了,裴卿不必通传,皇宫大内,任何时候对其不设防!”
宦官大敢出,怯怯跑去请来裴弼。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冉智赶紧起来,虚扶裴弼道:“先生折煞朕了!汝与朕何必如此生份?来人赐坐!”
“礼不可废。”宦官将锦凳放在裴弼身后,裴弼倒也坦然的坐了下来。说是坐,其实有点牵强,裴弼的屁股只是微微粘了一下凳子的边。
冉智问道:“先生,情况如何?”
“陛下宽心,一切安好!”
裴弼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陛下,不过臣感觉,这太上皇和秦王似乎举动太过反常了。幽州刺史许远、安北大将军籍罴、还有平州刺史冉烽,营州刺史荆展,他们不但是封疆大吏,同时还是太上皇或秦王的心腹,光四人手中的兵马,就占了我们大魏半数以上,当然还有长水军,以及洛阳张温军,一旦他们与太上皇和秦王北、东、西、北四面包围夹击,陛下恐怕无力应付。然而,如今他们却没有任何行动,虽然说距离遥远,可是如今过去了四个多月,就算是再慢,他们也应该得到了消息!”
“这其实非常正常!”
冉智顿时笑道:“其实父皇说穿了就是面硬心软,特别是对于同宗同源的汉家同胞,父皇根本下不了狠手。如果不是朕,如果是鲜卑人、或是匈奴人、羯等胡人占据了我们大魏的江山,别说拥有优势兵力,就算只剩一兵一卒,父皇和朕的那个弟弟都不会妥协的,他们也会战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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