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上的读书人看到了那副对联,立刻就露出不屑的神色。当场就有人跃跃欲试,还有人大骂李应元的粗鄙。
原本站在鸟船上信心十足的李应元,看到画舫上读书人的神态脸上开始游移不定。
扭头对着身边的王绍基道:“上次在翠香楼你让本公子出了丑,这次要是再办砸了,你就别想再回皮岛!”
听到李应元的威胁,王绍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脸上挤出笑容道:“公子!这副上联是在下冥思苦想所得,至今还没有想到下联。
您别看它表面上简单,可是里面却暗藏玄机,就那些读书人肯定对不上来!这上联的意思是……”
李应元听完王绍基的讲述,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容。
拍着王绍基的肩膀道:“真有你小子的,你的事情包在本公子身上!”
“多谢公子!”
王绍基连忙点抱拳道谢。
画舫这边的读书人很快就想出来了下联,但一出口就被身边的自己人给否决了。
朱松摇头晃脑的解释道:“这副对联看似简单,但里面隐晦的提及了两个名字。
鲁肃和樊哙正好和对联上的字谐音,也就是说鲁肃不如樊哙,隐藏的意思就是文人不如武将!”
经他这么一解说,一些读书人才反应过来。
那李应元不过是个纨绔,竟然能想出来这样的对联,看来背后还是有高人指点。
而李应元就站在对面嘲笑画舫中的读书人,一时间心浮气躁之下,谁也想不出太工整的下联。
“文必兄!你这下联有些牵强,还是在下的好一些!”一个读书人紧皱眉头说道。
“非也!非也!德化兄的谐音也差的太远了,还不如小弟的工整!”另一人反击道。
画舫中已经乱做了一团,他们自己先互相挑起了毛病,谁也说服不了谁。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李应元似乎等的有些着急。
站在鸟船上大声的叫喊起来:“对面的穷酸听好了,再想不出来本公子可要过去接人了,如梦姑娘就是本公子的了!
李达仁你个穷酸!有本事来对本公子的下联,答不上来本公子就要把你的老相好接走了!”
听到李应元的话,画舫上的读书人齐齐看向了李达仁。
朱逸更是满血复活,站出来道:“原来那纨绔是寻李公子而来,快想个下联吧!不然李应元那纨绔要过来接人,我等也不好阻拦!”
他的一句话就把李达仁推到了所有人面上,这纨绔找上来全是因为李达仁,与他朱逸毫无关系。
李达仁却犹豫了,对上这个对子不难,可身边还有个谢雨烟。
现在说萧如梦与自己没有关系,那就等着被这群读书人骂死吧!
可要说有关系,他是真的冤枉!
天地良心,那天他是狼狈而逃,根本就没有留在翠香楼。
琴音在朱逸说完话后戛然而止,萧如梦款款走到画舫中央福身一礼道:“各位是误会李公子了,李公子与奴家没有任何关系。
奴家福薄命浅与李公子有缘无份,这就去对面船上了!”
说完还用幽怨的眼神看了李达仁一眼,看得李达仁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这几句解释太让人误会了!
现在说他们没有关系,就连李达仁自己都不信!
刚想开口辩驳,腰间软肉传来一阵的剧痛,李达仁想要出口的话变成猛烈的吸气。
“萧姑娘留步!区区一个对联而已,肯定难不住妾身的达仁!
你说是不是啊?达仁?”谢雨烟的话更像宣示主权。
李达仁郁闷了,谢雨烟你问话的时候能不能把手松开。
这样拧着自己腰间的软肉真的好吗?女人这一招都是无师自通吗?
“嘶……好!嗯!是!雨烟说的对!……”李达仁勉强挤出笑脸道。
萧如梦当即再施一礼,在她转身之时李达仁看到了眼角的笑意。
这女人肯定看到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了,怎么看怎么像偷到鸡的狐狸。
想前走了几步,李达仁好似在沉思。突然眼睛一亮道:“有了!”
周围立刻就有人惊呼出声来,“这么快?”
“不可能吧!”
“真的假的,说出来听听!”
不理会周围人议论纷纷,李达仁迈步开口道:“两船并行橹速不如帆快,八音齐鸣笛清怎比萧和!”
“狄青对鲁肃,萧何对樊哙。好!真是太好了!立刻挂出去!”
朱松的话一出口,再没有人反对。
李达仁的下联更是反击了回去,告诉了李应元那个纨绔,武将可比不上文人。
听着画舫中此起彼伏的叫好之声,朱逸的心已经碎成了粉末。
他的算计彻底落空,还让李达仁大出风头。
今天的诗会过后,登莱乃至山东将没有人能盖过李达仁的风头。才子之名将会快速的传播,只要几年后的乡试不发生意外,一个举人肯定没跑。
看着李达仁身边众星捧月般的人群,朱逸恨不得立刻将李达仁踹进辛安河中。
鸟船上的李应元在看到画舫上挂出来的下联后,立刻调头灰溜溜的走了。
只是在他调头之时,从船上丢下来了一个身穿儒衫之人。
这人水性不错,只是几下就游到了岸边狼狈的爬了上岸。
画舫靠岸停泊后,一群人围住了李达仁,有的人想要请教学问,还有人打听李家的马车。
朱逸看了眼身边小猫两三只,迈步走了上去道:“李兄的马车不错,不过却有违制之嫌。”
围在马车附近的读书人顿时静了下来,双马拉四轮载人马车却有违制之嫌。
李达仁看了一眼朱逸没有回答,而是对着赶车的刘二道:“去把马车分开,省得人家的眼睛总是盯在咱家身上!”
刘二答应一声忙碌起来,不一会李家的马车就一分为二,这下子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这辆加长四轮马车就是两辆马车拼接而成,随时都能分成两辆马车。双马正好一车一匹,拉着李达仁一行人扬长而去。
留下了还在发呆的一众读书人,只不过他们都与朱逸拉开了些距离。道别时也都是敷衍了事,再没有刚来参加诗会时的热情。
登州城醉仙楼二层中,李达仁几人相对而坐。
桌子上摆满了酒菜,几人推杯换盏吃得不亦乐乎。
张怡更是端起了大海碗道:“来!为咱们登州城的大才子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