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刚好不容易摆脱了尼德兰的追杀,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服从李达仁的命令,直接返回李家庄。
另一条就是返回战场,与李达仁共同作战打败红毛鬼。
他并不想违抗李达仁的命令,但让他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走,真的是不甘心。
看了眼船上伤亡惨重的水手,韩刚缓缓开口道:“兄弟们!我知道大家都已经尽力了,有些兄弟更是倒下了。
大家都很累,恨不得立刻返回李家庄休息。
我也很累,恨不得立刻躺在床上睡上了三天三夜。
可我真的是不甘心,你们就甘心吗?
将少爷一个人留在海上与红毛鬼拼命,而咱们却灰溜溜的逃回李家庄,你们就能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睡觉吗?”
韩刚的话语不多,但一声声的反问说的水手们都低下了头。
他们算是被红毛鬼打败了,算是吃了李家庄第一次败仗。
这样的打击对于心高气傲的水手们来说是一种耻辱,尤其是把李达仁扔在海上,而他们却要独自逃命。
看着一个个地下去的脑袋,韩刚猛然大声的吼道:“不!就这样逃走我不甘心!
虽然我们的船被打烂了,但它还能漂在海上!
虽然我们伤亡惨重,至少咱们的火炮还能打响!
虽然我们已经疲惫不堪,可我们还有不屈的斗志!
尼德兰人不过是一时得逞罢了!少爷一定会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咱们不能就这么逃走。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你们有没有勇气跟我杀回去,狠狠的收拾红毛鬼?”
“敢!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才不怕红毛鬼!
嘶……”
满身缠满麻布的郝东大声的吼道。他的喊话似乎牵扯到了伤口,脸上的肌肉不禁扭曲起来,疼得他直吸凉气。
“对!红毛鬼还欠我一条手臂,这笔账可还没有算呢!”
贾进宝也跟着附和着,只是他的话有些虚弱,说出来少了几分气势。
“进宝你就坐一会吧!等下抓住红毛鬼,兄弟们把他们的胳膊都砍下来赔给你,你就放心吧!”
另一个水手也跟着附和道。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杀回但尼德兰人的船上。
韩刚满意的看着水手们,扯开有些沙哑的嗓子吼道:“把船帆换了!咱们杀回去,狠狠的收拾红毛鬼!”
当他们调头杀回来的时候,正是箭鱼快船上的水手发动反击之时。
韩刚没有命令盖伦船靠上去,而是在聚集尼德兰人战舰六七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换散弹!对准红毛鬼狠狠的打!
都特么给老子看仔细了,打到自己人,少爷会扒了你们的皮!”
韩刚一声令下,船上的炮手们动了起来。
一个个瞪着眼睛把药包和弹丸撞进炮膛,开始调整开火的方向。
费斯勒姆顺着蒂姆的手指,看到了一排黑洞洞的炮口,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炮击,被擦到一点都活不下来。来不及提醒其他人,费斯勒姆直接趴在了甲板上。
“轰!轰!”的接连炮响,散弹像一阵金属风暴刮过尼德兰士兵站立的甲板。
成片的尼德兰士兵被铅弹击中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些没死的在那不停的惨叫。
一轮炮击过后,尼德兰战舰上已经没有能够站立的人。
陈飞率领水手轻易的杀上了尼德兰人的战舰,由于李达仁的受伤让水手们对尼德兰人没有手下留情。
“不!别杀我!求你们了,我已经站不起来了,别杀我!啊!”
没有理会地下趟着的尼德兰人在说什么,陈飞面无表情的将长枪刺进这人的胸膛。
虽然他听不懂地上的红毛鬼在说些什么,但对方求饶的手势上也能看明白。
不但陈飞这么做,每一个登上尼德兰战舰的水手都是如此。只要被他们遇到的尼德兰人都是死路一条,哪怕是举起双手投降都难逃一死。
尼德兰人这时候才真正的害怕了,连问话都不问就开始杀戮,这群海盗是来自于地狱吗?
他们已经后悔为什么要帮助该死的倭人,倭人的黄金被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但此时后悔已经晚了,他们自己心中的贪婪被自动屏蔽掉了,一个个怨天尤人不停的咒骂。
费斯勒姆躲在船舱中的衣柜里,恨不得把头埋进房间的墙壁里。
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惨叫,心中是一阵的害怕。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砰!”的一声响,房间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费斯勒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眼睛瞪着老大,一眨不眨的从衣柜的缝隙看着外面。
冲进房间内的水手一阵的翻找,没有发现活人才悻悻的转身离去。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费斯勒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嘘!”
就在他放松之时,一支长枪猛然从外面刺进衣柜,贴着费斯勒姆的脖子钉在身后的木板上。
费斯勒姆的眼睛猛然瞪圆,手中的短管火枪一下子握紧,对准了衣柜的外面。
杂乱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彭为东!你小子发现了什么?”
“衣柜里有动静,大家小心点!”彭为东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费斯勒姆虽然听不懂汉语,但他也知道外面的人发现了自己。
他颤抖的把短枪慢慢的抬起,对准了自己的下颚。
既然要被该死的海盗杀死,还不如自己了断了自己。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勇敢的尼德兰士兵们!伟大的船长李先生答应不杀俘虏,你们走出来吧!
李先生会留下你们的性命!我蒂姆用名誉保证,李先生是一位绅士!……”
在这人喊叫的同时,陈飞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少爷有令!不杀俘虏!……”
原本打算乱抢刺进衣柜的水手立刻停手,恨恨的盯着衣柜。
费斯勒姆手中的短枪也放了下来,整了整身上有些皱巴巴的衣服,推开了衣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