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巨响在庄振山的耳边响起，庄振山把眼睛一闭，脑海中想起了远在登州的女儿。
只要一想到女儿这么小就失去了双亲，眼角一滴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想到自己的战死，能换来女儿平安的张大，庄振山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李家庄是个好地方，只要少爷在就一定能护住这片净土，庄振山对此深信不疑。
一瞬间庄振山的脑海中想起了很多事情，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猛然瞪圆了眼睛。
为什么只有一阵烟尘夹杂着气浪席卷过来，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疼？
难道被手榴弹炸碎的人不知道疼痛吗？
可为什么敌人被手榴弹炸死前会发出非人般的惨叫，还是说……
“滋！……，滋……！”
导火索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庄振山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刚才根本不是自己腰间的手榴弹爆炸！
难道……，难道少爷派来了援军？
想到这个可能，庄振山飞快的把手伸进腰间的皮囊，抓起里面的手榴弹，看也不看就向着乞力玛的方向扔了出去。
手榴弹出手的刹那，庄振山看到了导火索已经燃烧到了尽头。爆炸就在眼前，庄振山来不及多想双腿用力，身子向后倒了下去。
他的身子还没有摔在地上，眼前的手榴弹凌空炸响。好在他在倒地的瞬间合上了面甲，否则就算不死也得毁容。
即是如此庄振山也感觉到恐怖的气浪从面前吹过，他在地上翻滚了数圈才停了下来。
没有着甲的双腿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上面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可想手榴弹的威力有多么猛烈。
仰面躺在地下深呼吸了几口气，庄振山才从地上坐起来。掀开面甲，吐出一口浊气向刚才站立的地方观瞧。
那里一片狼藉，周围低矮的灌木杂草倒下去一片。乞力玛更是浑身浴血倒在地下生死不知，一口大刀被远远的抛在了远处。
就在庄振山有些不清醒的时候，一声枪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砰！”
“啊！”
接着就是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队长！队长你怎么样了？方磊来救你了！”
听到来人竟然是方磊，庄振山的心头顿时一喜，接着就是浓浓的担忧。
方磊？
这小子不是跟随其他人撤退了吗？他怎么会来救自己？
难道真的有援军赶到了吗？还是说……
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庄振山就看到远处跑过来的身影，不是方磊那小子还有谁！
“队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方磊跑过来兴奋的说道，虽然没有掀开面甲，也能听出这小子心中的喜悦。
庄振山可没有方磊那样的高兴，急切的问道：“你这臭小子怎么来了？是少爷派来援军接应咱们吗？”
“援军？哪有什么援军？小子一个人来救你了队长，怎么样？够义气吧！”
方磊得意洋洋的说着，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你……！”
见到方磊的样子，庄振山责备的话语被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真傻，明知必死为何还要来陪自己？
也罢！来都来了，想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了！
庄振山捡起火枪，拉起方磊，二人向着山顶跑去。
在他们二人离开没多久，几个女真人的身影就显露出来。
其中一人惊呼道：“乞力玛副统领还没死！……”
……
“呼呼！……前面没有路了，队长！”方磊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一脸绝望的看着庄振山。
他们两人一路逃亡，到了山顶才发现。此处竟然是一处绝地，前方竟然是一片陡峭的悬崖。
庄振山藏在在一块巨石后面，抬手开枪打倒一名打算冲上来的女真人甲兵才说道：“没路了，就准备拼命吧！”
他的话语中没有什么情绪，就好像吃饭和水一样清淡。
方磊一愣，随机脸上出现了一丝惨笑，蹲在了庄振山的身边。
庄振山看了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一眼，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快速的给手中的火枪装弹。
刚刚在半山腰点燃了身上的手榴弹时，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敌人同归于尽。
虽然没有死成，可对于他来说已经死过一次了。
死亡对于庄振山来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此刻只想多杀一个女真人而已。
女真人杀得越多，立下的功劳就越发，将来女儿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庄振山知道自己立下的功劳不会被埋没，总有一天会被人知晓。
他的手越来越稳，就连肩头上的伤势也不再受影响。
打空一枪庄振山缩回了身子，面前立刻出现了一杆火枪。
方磊递过自己的火枪开口道：“队长！你打得真准，我给你装填弹丸好了！”
见到庄振山接过自己的火枪，方磊继续说道：“队长！你真厉害，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打倒了三个建奴！
我要是有你这么准的枪法，就不用每次考核都拿三等了！”
庄振山接过方磊递过来的火枪，伸了出去，双眼死死地盯住露头的女真人，冷静的扣下扳机。
“嗖！”的一声箭矢破空声响起，一支利箭贴着庄振山的头盔飞了过去。
庄振山好像没有看到一般，从容的收回火枪递给有些发呆的方磊。
随手拿过方磊手中装填好的火枪，再次伸了出去，口中缓缓的说道：“我的射击连三等都没有拿到，若不是队列出色，都要被送去长枪队了！”
方磊：“……”
“射击眼要定！手要稳！不论眼前有什么都不要动！
打移动的敌人不要去瞄准，找到那种感觉时，怎么开枪都会打中！”
庄振山说话间再次扣动扳机，又是一名女真人应声而倒。
方磊似乎听明白了什么，使劲的在那点头。
庄振山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此刻不过是抓住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而已！
“队长！又有女真人上来了！”
方磊的一句话让两人的精神一紧，稍稍探出头向山下看去。
只见崎岖的山路上正有数十人向着山顶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