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林子初,你这邪淫小人!(1 / 1)

“林子初,你对某从妹做了什么!”

荀谌再也不复往日的从容姿态,一把揪起林朝的脖领子,恶狠狠地吼道。

荀采跟着中年男子离开之后,林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手中的银簪。

她……

刚才那最后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倒不是林朝听不懂荀采话中的意思,他想不通的是荀采的态度。

两人只是共度了一日一夜而已,而且自己也没有丝毫不轨之行,怎么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像是两人已经私定终生了一样。

林朝还在怔怔出神,耳边却听到了荀谌的怒吼。

脖领子也被揪住,林朝赶紧摆手大声解释道:“友若勿怒,你现在有伤在身,当心气大伤身啊!”

“林子初,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今日之事,你若不给某一个解释,某定不与你干休!”

荀谌脸上怒气不减,冲着林朝怒声道。

“冤枉啊友若,你是知道某的,某虽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奸邪小人。某真的什么都没做!真的没有!”

林朝赶紧辩解道,可不敢承担这个欺辱弱女子的恶名。

见林朝无辜的神情不似作伪,荀谌这才冷静了一些,将林朝松开。

这林子虽厚颜无耻,行事虽不择手段,但为人品性尚可,绝不至于趁人之危,欺辱自己从妹。

荀谌心中想着,嘴上开口问道:“林子初,你既没有行下流之事,为何某从妹会与你私定终身?”

你问我,我问谁去?

林朝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面对荀谌不善的目光,只得讪讪笑道:“这个,友若啊,某要说某自己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信呢?”

“你认为呢?”荀谌反问道。

“呵呵……”

林朝无奈了,只得将自己与荀采这一天一夜的经历,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说到最后,林朝自己都有些愤愤不平:“友若,某为了救你从妹,不避生死,最后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你这般态度对某,怕是不大合适吧,莫不是想恩将仇报不成?”

林朝越说越激动,最后两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对啊,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刚才心虚什么!

听完之后,荀谌沉默了良久,最后才摇摇头,长叹一声。

“子初兄,方才是某误会子初兄了,还请子初兄息怒。”

荀谌拱手一礼,极为真诚道。

听完整个过程后,荀谌认为林朝并没有做错。

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换做是自己,大概也会如此行事。

见荀谌道歉,林朝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不解地问道:“友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发生的一切,林朝到现在还有些懵逼。

自己救下的女子,怎么就成为了荀谌的从妹,还有那荀采的舅父是从何而来?

见林朝不解,荀谌便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荀采正是当今名士荀爽之女,而荀谌的父亲荀绲,与荀爽乃是亲兄弟。

他们兄弟有八人,并称荀氏八龙,可谓是当今清议界的一流偶像团体。

年后,荀采随母亲回娘家探亲,这一住就是将近两个月。时间久了,荀采有些想家,其舅父便安排了些家仆送她回家。

谁曾想返程路上,居然遭遇了盗匪。幸有家仆拼死相护,荀采的马车才能逃出重围,于是就有了昨日林朝看到的那一幕。

还有一个家仆侥幸逃出生天,便回去将事情禀报了荀采的舅父。听闻外甥女遭遇不测,荀采的舅父当时就急了,急忙带人赶了过来,正巧遇到了荀谌。

听完后,林朝微微点了点头。

这经历也不算曲折,但却很离奇,若不是碰到了自己,荀采恐怕早已香消玉殒。

“友若,说起来令妹也是的,为何留了此物与某,临走前还说了那一番话,这不是让旁人心生误会吗?”

“子初以为,你手中银簪是何物?”

林朝笑道:“不就是一件银发饰吗,有何稀奇。”

银首饰在普通百姓家里确实稀罕,但对于颍川荀氏来说,应该算不上珍贵。

荀谌却极为慎重地摇了摇头道:“银首饰固然不算稀奇,但此物乃是当年某大母仙逝之前,传给从妹女荀的念想之物,意义非同小可,不是寻常物件可以比拟的。”

这个时代,大父大母就是对爷爷奶奶的尊称。

而从妹,就是堂妹的意思。

一听说是荀谌的祖母临死前传给荀采的,林朝马上就感受到了这支银簪的分量,手上都感觉沉甸甸的。

“此物太过贵重,某不敢受,还请友若带回去还给令妹。”

林朝说着,将手中银簪双手奉上。

荀谌却没有接,而是开口说道:“子初,此物乃是女荀最钟爱之物,她如今赠与你,便等于把自己也托付给了你,某又如何收回?”

“这……”

“怎么,子初你以为,方才女荀那番话是在与你说笑?”

说到这里,荀谌的面色又变得不好看了。

“额,不敢不敢。”

林朝连忙摆手道。

“唉,某这从妹聪慧博学,又善音律技艺,若非女儿身,必能成就一番功业。”荀谌叹息道,“但就是性情太过刚烈,为人太过守理。”

林朝听到这里,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簪,又想起荀采宁死也不愿受辱,不由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子初,你方才说过,昨夜你二人曾坦诚相对。虽然是形势所迫,但终究对她名节有损……”

“友若你可莫有乱说,某与令妹何曾坦诚相对了!某明明用衣物隔开,令妹换衣服的时候,某也是背着身子,可什么都没看到啊!”

荀谌还没说完的时候,林朝急忙打断道,生怕这盆脏水泼在自己头上。

“就算如你所说,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旁人会作何感想?子初难道不知人言可畏?”

荀谌冷声道。

好吧,林朝不得不承认荀谌是对的。

这种事情本就是越描越黑,根本无法解释的。

荀谌叹道:“以女荀的性格,没有当场拒绝,就代表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将自己终生托付于你了。”

怪不得过了昨夜之后,荀采那丫头对自己言听计从,无论自己做什么决定,她从来也不反驳。

又联想到荀采离开之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其中对林朝的称呼,以及自称,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

林朝有些迟疑地向荀谌问道:“友若,若是如此,某年底真的要去你荀氏提亲?”

“怎么,莫非我荀氏嫡女配不上你林子初!”

荀谌面色又不好看了,冷哼一声道。

“不是不是,某绝没有这个意思……”

林朝连忙摆手解释道。

都说小舅子和姐夫是仇人,林朝这下算是彻底感受了一番。

无论林朝怎么说,怎么做,在荀谌眼里都是错的。

就因为林朝救了他从妹……

“某不管,年底之前,你林子初必须得托人去颍川向某叔父提亲。”

荀谌看着林朝,认真道:“提亲之人,也必须得是当朝高官或是当世大儒,名望地位不能比某叔父低太多,不然我荀氏颜面何存!”

“女荀性情刚烈,若是过了年底,她定然以为你林子初不愿娶她,万一想不开……某定不与你干休。”

林朝很郁闷,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没什么非分之想,就只是单纯的救人,怎么就莫名其妙被逼着去当荀家的女婿……

“友若,某能不能不去……”

他话还没说,荀谌就勃然大怒,劈手夺过旁边士兵的武器,指着林朝。

“林子初,你坏吾妹清白,还不愿负责,真乃邪淫小人!某今日便要与你一决生死!”

“友若莫激动,须知气大伤身啊!某去,某一定去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