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镰刀虽然偏了，没有砍到她身上，可轩辕锦鸿几乎十成的掌力全招呼在了她身上。

黄真真仿佛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骨头一根根碎裂的声音。连同她的脏腑也在毁灭性的损坏。

“真真……”

杨云墨惊恐大叫，祭出最强一招，躲过轩辕锦鸿致强的一招，颤抖的抱住黄真真脆弱的身体。

“真真……你不能死。”

眼看黄真真重伤垂死，杨云墨肝肠寸断，不愿恋战。

若是失去黄真真，即便他杀了轩辕锦鸿又能如何。

杨云墨抱住黄真真虚弱的身子，催动神行符，咻的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轩辕锦鸿怔怔看着自己的右手，不敢相信刚刚竟然一掌重伤了黄真真。

这一掌下去，无论是谁，都必死无疑的。

轩辕锦鸿一掌又一掌朝着他们刚刚消失的地方狠狠劈去，扭曲着狰狞的面容，歇斯底里的暴吼。

“啊……玉清凡，我一定要将你凌迟处死，我要砍了你的四肢，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鼻子，我要一刀一刀将你身上的肉活活刮了，啊……月相惜，你为什么要给他神行符。”

又是一道威力十足的掌力横扫而去。

一块重达千斤重的石头硬的一声破裂，连地面都被砸出一个一米多深的巨坑。

轩辕锦鸿一口血吐出。

一场大战，他也重伤，被气得更加重伤。

整个人一会咒骂，一会恸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另外一座深山野林里，杨云墨不断把自己的真气渡给黄真真，英俊的脸上毫无往日的潇洒飘逸，有的只是紧张，担忧。

他一边输入真气给她，一边大喊，“丫头，你快醒醒，你不能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醒醒，快醒醒……”

真气输了那么多，黄真真竟是一点也没有吸收进去。

本就冷凉的身子更是一寸寸的凉了下去，连呼吸都弱了。

杨云墨将她抱在怀里，不断摇晃着她娇小的身躯。

“真真，别再睡了，我求求你别再睡了。九转还魂丹，对了，九转还魂丹呢，不是还剩下最后一颗吗？怎么没在你身上，你把九转还魂丹放哪儿了。”

黄真真痛苦的皱眉。

她的身子都被快摇散架了。

她的身上，也被他摸了个遍了。

是谁在说话？

是谁在哭？

是谁在紧张她。

“丫头，你撑着，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带你回顾族，你不能再狠心抛下我一个人了。”

杨……杨云墨……

是杨云墨的声音。

黄真真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得厉害，任她怎么睁也睁不开。

她想开口说话，一张口竟然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迷迷糊糊中，她的身子又被人紧紧抱在怀里，紧张而清醇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响起。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黄真真眼角滑下一滴幸福的泪水。

她猜得没错。

杨云墨果然是玉清凡，他们两人就是同一个人。

只有玉清凡才会跟她说，别怕，有我在。

只有玉清凡才会这么紧张她。

那招冰雪漫天，不是玉清凡教他的，而是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他知道那么多关于她跟玉清凡的过去，也不是玉清凡告诉他的，而是……那个人就是他。

“丫头，咱们已经在去顾族的路上了，你再等等，我们马上就到了。顾族一定可以救得了你，就算顾族救不好你，那我就带你回楚国，咱们找了惜月姑姑，找楚若姑姑，找宇晨姑丈，他们一定有办法救活你的。”

焦急的声音一直持续的说着。

黄真真被人背在背上，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说话的人，每说一句都带着忐忑不安，那声音甚至是颤抖的。

包括他的身子，虽然在狂奔，可却颤抖不停。

而他说的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她，又或者在安慰自己。

黄真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睁开沉重的眼睛。

入目是杨云墨不顾重伤的身子，背着她一路狂奔。

一路所过，鲜血滴滴哒哒，而这……并不是她的血，而他的。

黄真真艰难的伸手替他擦了擦汗水，安心地依偎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自从玉清凡去世后，这是第一次感觉这么安心平和的。

狂奔的杨云墨察觉到异样，脚步止住，将黄真真放了下来，欣喜万分，就差没再次狠狠抱住她。

“你终于醒了，你这个蠢女人，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哒……”

黄真真一滴泪水滑下，那是幸福的泪水。

她痴痴的笑着，满心愉悦地看着破泣为笑，又软言轻哄她的杨云墨。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儿疼了。”

黄真真带着哭腔，重重嗯了一声，委屈地望着杨云墨，眼里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水汹涌而下。

这下真把杨云墨给吓到了。

他认识的黄真真什么时候哭得这般委屈。

“哪儿疼了，我马上帮你治伤。”

黄真真指了指心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语气哽咽，抽噎不停。

“这里疼。”

“心？你心口难道也受伤了？”

“嗯，伤得很重很重，被你伤的。”

黄真真声如蚊语，声声控诉。

杨云墨脸色一变，忽然反应过来。

正想收敛情绪，踌躇着说些什么，黄真真却直接扑到他怀里。

“我知道你就是小凡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与我相认，但我确信，你就是我最深爱的男人。”

“我……”

“只有你在，我才有勇气活下去，我才舍不得死，没了你，活在世上，每天对我都是煎熬，你别再抛下我了，我以后会乖乖的。”

黄真真句句咽哽，即便重伤垂死，也不愿松开他，就怕一松开，他就消失。

杨云墨的心霎时间化为绕指柔，那些绝情的话，竟再也不说不出来。

这样的卑微而谨慎的她，让他心疼。

他也绝对相信，如果她的心中，只有强烈活下去的欲望，只怕……今天便是她香消玉殒的时候，毕竟她的伤……真的很重。

“小凡凡……”

黄真真恨不得将多年来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杨云墨的手僵硬在半空，良久，才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傻瓜，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

黄真真抬起泪眸，破泣为笑。

十指交缠，黄真真依偎在他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心还疼吗？”

“你揉揉就不疼了。”

杨云墨宠溺一笑，果真帮她揉心口。

黄真真嘟囔道，“摸到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