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党争不断(1 / 1)

在北京城处于摇摆与不安时,被炙烤的南京,依旧繁华,但暗流却从不停止涌动。

却说,史可法去扬州督师,马士英在内阁中,大权在握。

但,这样,他也不是事事顺心的。

比如,他想要让好友阮大诚复起,结果却被史可法给否了。

城意伯刘孔昭(刘基后代)举荐,被史可法以“此先帝钦定逆案,毋庸再言”,直接斩断。

阮大诚可不一般,当时,马士英拥立福王,勋贵方面,诚意伯刘孔昭,就是其联系的。

而马士英当年出任凤庐总督,也是他出的力。

为了报答阮大诚,也是更好的掌控南京朝廷,排除东林党人,马士英千方百计,想要让阮大诚出山。

“钱部堂,阮大诚被诬陷为阉党,以致于一大能臣流落江湖,对于朝廷来说,岂不可惜吗?”

马士英与钱谦益面对面谈话,语气颇为和蔼。

钱谦益人老成精,一听此话,立马就明白,受固于东林党的抵制,这位首相,想让他作为突破口。

有心反驳,但马士英首辅的名位太过于吓人,钱谦益犹豫了。

“阮园海(号)实属大才,朝廷自当任之,但这是先帝之诏,怕是不合时宜。”

“先帝被人蒙蔽,其可一言以盖之?”

马士英摇头,苦口婆心道:“阮大城之才,实在可惜,举贤不必亲,我心中颇为忧虑。”

“朝廷新立,不过半壁江山,北面闯贼横行,若不任用贤才,岂能背复中原?还于旧都?”

“或者说,钱部堂,对我之举荐,不以为然?”

这话,语气加重,钱谦益骨头立马就颤抖起来,强忍住,他抬头挺胸道:

“首辅所言极是,阮大诚着实属于良才,应当破例用之。”

“哈哈哈,难得部堂与我一般心思,真是可喜可贺。”

马士英满意地点点头,对于钱谦益的识相,颇为赞赏:“这般,我就等候你的好消息了。”

“啊?”钱谦益一愣,合着这是让我上书举荐?

“怎么?”

“乐意之至!”钱谦益忙点头,奉承道:“为国举贤,乃是我辈应有之义。”

“这便好!”马士英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若无地说道:“日后,你便会真切感激的。”

钱谦益气鼓鼓地离开,心中满是晦气。

举荐阉党,对于他这个东林魁首来说,多么大的伤害。

“老爷,怎么了?”

柳如是见其吹胡子瞪眼而归,娉婷袅娜地过来安抚道。

钱谦益摆摆手,陷入了沉思。

翌日,再次召开了朝会。

“陛下,西贼入川,汉阳王无诏而西进,妄自动兵,实乃大罪,还望朝廷治之。”

此话一出,殿中气氛瞬间凝固。

就连钱谦益,也不由得暗骂,这是哪里来了个愣头青。

弘光皇帝愣了:“首辅,可有此事?”

马士英忙拱手道:“回禀陛下,却有此事。”

“不过,这是四川巡抚陈士奇所邀,西贼入川,危在旦夕,也只能这般默认了。”

弘光皇帝其实对于四川在哪,情况如何,并不了解,但他明白,西贼和闯贼,决不可姑息:

“西贼滥杀百姓,以致于河南千里无人烟,甚至火烧凤阳,着实该死,既然王叔去攻打伐,那就发布谕旨,让他名正言顺吧!”

张献忠火烧凤阳,屠戮富户,那里可是朱元璋的祖陵,崇祯当年为此杀了好几个总督。

理论上来说,张献忠与李自成,一样可恨。

马士英一楞,随即敷衍道:“臣等自然明白。”

度过这个插曲,马士英眼睛一眯,视线若有若无的看向钱谦益。

钱谦益无奈,起步出列:“启禀陛下,微臣举荐一贤才。”

“哦?何人?”弘光皇帝疑惑道。

“前太常少卿,阮大诚。”

钱谦益颤抖地说道。

“什么?绝对不行!”

在场的东林党人,瞬间哗然,满目间皆是不信。

阮大诚何许人也?他不仅是阉党,而且还是东林党大佬高攀龙的弟子,名列《东林点将录》,绰号“没遮拦”。

所以说,他不仅是阉党,还是叛徒,这种人最为可恨。

一时间,议论声不止。

但,这只是底层的,中上层的东林党人,一个个望着钱谦,满脸的困惑。

不敢轻易发言。

而,这,正是马士英所需要的。

以敌制敌,最为致命。

“虽然说,阮大诚被诬陷为阉党,但其本来就是东林党人,这点毋庸置疑。”

马士英随口笑道:“既然钱尚书举荐,那自然可行。”

弘光皇帝有点懵懂,点头道:“既然首辅和钱尚书都认同,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行吧。”

“陛下圣明!”

马士英拜道。

朝臣们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拜下。

于是,阮大诚复出,被马士英任命为兵部左侍郎。

朝会后,东林党人气势汹汹。

随即,吏部尚书张慎言、阁臣姜曰广、王铎,高弘图等,皆汇聚钱府,兴师问罪。

钱谦益作为魁首,面对此场面,也不得不大汗淋漓,苦笑道:“诸位赎罪,看夫实在是不得不为之。”

说着,他大倒苦水。

说,马士英准备拿众人拥立潞王,来向东林党人开刀,迫于无奈,他才应下。

解释完,他高声道:“马士英鉴于在朝廷势单力薄,准备任用阮大诚,这又何惧?我们东林党人,人多势众,绝不怕他。”

“阉党祸国殃民,绝不能听之任之。”

高弘图忙附和道,捻着胡须,说道:“马士英不堪首辅之位,咱们须得谋划一二。”

我才是最适合的。

“当时,就不应该让福王继位,让咱们陷入如此境地。”

王铎不满道:“马士英大权在握,排挤史阁部,皇上一味的信之,任之,这哪是明君的料?”

“满朝廷的君子贤人不用,竟然信任一阉党,着实可恶。”

一阵愤慨之声。

众人终究还是原谅了钱谦益,对于他的说词,也较为认可。

在如此大的把柄下,一个阮大诚,并不算什么。

张慎言则越发的暴躁:“身为吏部尚书,我绝不同意阮大诚这般的阉党小人,充斥朝廷。”

说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钱谦益,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