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日本拟制钱(1 / 1)

几乎与清朝前脚接后脚,日本的德川幕府建立不久,也开始了闭关锁国的政策,而且几乎贯穿整个幕府时代。

日本的闭关锁国,从德川家康时代就已经开始,二代将军德川秀忠、三代将军德川家光接力而行。

日本锁国之后,只允许明朝,朝鲜、琉球,荷兰四国商人在长崎贸易。

因为长崎是将军领地,所以幕府垄断了整个日本的对外贸易,这与广州十三行如出一辙。

而更现实的则是,天主教在日本战国时代,大肆发展,聚集的信徒超过了三十万,是一股不受控制的强大力量。

如,天主教的什一税,不敬拜祖宗,擅自与大名贸易火枪等,都触动到了日本幕府的逆鳞。

后来,在1637年爆发的岛原之乱,幕府花费很大的力气,死伤超过万人才镇压了这次基督徒为主的大起义。

而荷兰人之所以在日本贸易中能够占据一席之地,就是因为新教比较佛系,不热衷于集权。

天主教传教,不是来传播上帝的爱与教义的,而是来谋取利益。

对于中国来说,天主教不值一提,但对于封建诸侯的幕府来说,这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长崎——”

这时,德川家光忽然嘀咕了一声,睁开了早已闭上的眼睛,明亮的光芒让众臣不敢抬头。

“是,长崎的唐商众多。”

阿部忠秋低头,沉声道:“这段时间,唐物席卷江户,大名武士以唐物为荣,我国白银黄金,大量流失国外,长此以往,怕是对幕府不利……”

“也不能这般说。”保科正之摇头:“唐物之中,多为四书五经,朱子注释,如今国家偃兵息甲,正是倡导文风之时——”

保科正之爱慕儒学,德川家光也同样如此,亦或者说,幕府的将军们都爱儒家,朱子学,王学,在日本极其盛行。

本来,佛教挺好的,能愚民,结果在日本变异了,不仅能吃肉,还能娶老婆,传承家业。

更关键的是,还喜欢发动一向一揆,洗脑百姓造反。

在这种情况下,儒家的学说,怎能不受欢迎?尤其是丰臣秀吉入侵朝鲜失败,国内再次掀起慕唐之风。

德川家光闻白银流失,叹道:“我国银贱,唐国银贵,这也是两国往来的根本,幸赖有长崎,不然损失更多。”

一旁的酒井忠胜则默然。

对于日本人来说,山里的白银无穷无尽,挖出来就是要买东西的,与其买国内的粗布,不如买唐布来的划算。

就算是将军大奥中的女官妃嫔,也是一个个热衷于唐布锦绣。

“将军様,这是从唐国商人带来的银圆。”

酒井忠胜招呼了一声,一旁的小姓则快步而来,呈上了一盘银圆、金圆、铜圆。

“听闻唐国已不再铸永乐通宝等方孔钱币,而是如同南蛮(指西方人)一般,铸造实心钱币。”

说着,酒井忠胜指着木盘道:“这是铜圆,抵十枚铜钱;银圆等同一两白银,金圆则抵十银圆。”

德川家光楞,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

“小宾侯之意,铜钱铸造我国尚无技巧,不如学唐国,铸造此等圆币,方好施行全国。”

保科正之则弯下腰,解释道。

铜钱的铸造,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极其考验技术,无论当今,还是后世。

在如今,朝鲜、日本、安南等国流通的,都是大明的铜钱,己国的钱不被认可,称之为恶钱,用着用着就能摔为两半。

德川家光目光一凝:“我国,怕是也难。”

“兰国可行之。”

酒井忠胜道:“此等法子,对于南蛮来说,应该不难。”

“可试制一二。”

“另外,兰国与唐国因大员起了龌龊,虽然和解,但郑一官仍旧不允兰商来长崎,希望我国能劝说一二。”

“不能来就更好了。”

德川家光冷笑道:“兰国虽然安分,但到底也是南蛮,与咱们不一样。”

“罢了。”

忽然,德川家光想到了制衡一道,转变了口吻:“让长崎的人去劝劝吧。”

“是——”

旋即,一遭遭一件件的大小事,陆陆续续地汇禀。

经过德川家康,德川秀忠、德川家光三代将军的治理,近五十年的时间,江户幕府正式走上正轨。

大明之事,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仍旧在此地掀起了涟漪。

在中国海纵横无忌的郑家,在拿下台湾后,依旧富贵连绵。

郑芝龙担任东海水师总兵,驻守范围在浙江、福建、江苏沿海,驻扎地在舟山群岛。

麾下的郑家军,一些老弱遣散入台湾府,分发田地当起了农民,安家立业。

而一些小船,即两三百料大小的海船,基本上安置到了澎湖水师之中,守护台湾府的安全。

剩下的大船,则一分为三。

一部跟随郑芝龙去了舟山,成立了东海水师,规模达到了一万五千余人,大小百余艘战舰。

另一部,则在广东,成为了南海水师,规模一万出头,水师总兵则不再是郑家人,而是朝廷任免。

最后一部分,这纯粹是野性子,不乐意招安当兵的,则归属于郑家船队,来往于朝鲜,日本,经营商货。

虽说不再垄断日本贸易,但凭借着船队的优势,以及多年的路线,郑家依旧吃的满嘴流油。

“大哥,那荷兰人又在叫嚣,还想着去日本呢!”

郑鸿逵来到南安县,见到休假在家的郑芝龙,其敞开了胸襟,露出肥大的肚子,不由得笑道。

“去也行,让他交份子钱。”

郑芝龙不以为意:“别以为在北京建了使馆,有机会见到皇帝了,就能免交买路钱,想的倒挺美。”

“整个中国海,除了皇帝的船,其他人都给老子交钱,就连宰相家也不例外。”

“对了。”

郑芝龙忽然想到什么:“泉州那的造船厂,把咱们的战舰给造好了没?这都多久了?”

“没呢!”虽说只是担任福建总兵,但郑鸿逵则一口说道:

“我来见你也是说这件事,没有那么多的阴木。”

“另外,这不是皇宫得修缮吗?福建伐了不少,要你们水师出船,运走一趟。”

“他柏柏的,拍皇帝马屁,要咱们水师跑腿!”郑芝龙气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