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马拉火车(1 / 1)

其实限制铁路的从来不是钱财,而是生铁产量。

之所以用生铁而不是熟铁,亦或者钢材,无外乎生铁产量大,便宜耐用罢了。

洪武初年,铁税为十五税一,全国纳税的生铁产量达到两千万斤,而到了永乐年间,达到了三千万斤。

如果算上那些隐瞒的,十倍来算,全国产量超过三亿斤。

到了绍武年间,酒、铁算作特别商税,达到十税一,但是生铁的价格却不升反絳。

无他,煤炭的大规模开采应用,导致燃料价格降低,再加上交通的便利,使得生铁薄利多销。

官营的铁场更是便宜,每斤不过十文钱。

遵化铁矿由于煤炭的应用,产量急剧扩张,高炉超过千座,工匠学徒超过万人。

朱谊汐偶尔一瞧,其官营私营加一起,年产量突破五百万斤。

一里铁轨二十万斤,玉泉山至北京的六十里地,其耗费的生铁超过一千二百万斤。

不用说,肯定是需要购置各地生铁支援的。

“遵化、永平府(唐山)的煤炭、铁矿必然不少,有多加勘采,对于铁路来说,这点产量是远远不够的。”

皇帝见其脸色凝重,声音略微的高了些,吓了后者一跳。

“是,微臣明白。”

张祺忙反应过来。

“另外,我听说辽东的铁矿也挺多的,尤其是抚顺。”

朱谊汐来了兴致,开口就道:“成祖谕赐‘抚绥边疆,顺导夷民’,遂成抚顺,而建奴在其下赫图阿拉妄自称汗,也是因为其位置之重要。”

“既然民间商贾们都踌躇不前,内务府可要先进一步,做这个开路先锋。”

辽东的重要性,在隋唐时期,因为高句丽的兴起而受到广泛重视,但中原王朝就是容易忽视。

后台契丹人,其族名,就是镔铁之族的意思,就是因为辽东这个铁矿,煤矿,如鱼得水,才渐渐起来坐大。

明朝对于辽东是最为重视的,不仅迁移了数十万军户,而且还设置了大量的官营冶铁。

可惜这一切,全部为满清作了嫁衣。

忽然,张祺反应过来,开口问道:“陛下,铁路毕竟绵长,短则数十里,长则上百里,生铁的价值不菲,那些泥腿子们可是有许多刁民,指不定的爸铁路卖钱……”

“你可以把铁路,沿着官道来建,人来人往,动作也小了些。”

朱谊汐随口就想到:“另外,就像是驿站一样,每隔二三十里,设一个停靠点,畜养大量的马匹、牲口,让人上车下车。”

“在站点设个一二十人,让他们沿路巡查,我就不相信还敢有半路扒铁轨的。”

马拉火车最大的好处,就是马歇人不歇,走个二十里就换一批马,每批马车,相隔个一两刻钟左右,这种情况下扒铁轨等于是找死。

马车撞上来,非得碾成肉酱。

“况且,那些驿站的巡逻队,多招一些沿途村落的村民,有他们当内应,谁扒车轨还能逃走?”

预防扒车轨的手段太多了。

养狗,招人,严刑峻法警告等等,在如今这个封建社会,普通百姓一生离不开村落百里地,能扒铁轨的,大部分都是附近人。

况且就算把铁轨扒下来,还得销赃,各个铁匠铺一问,立马水落石出。

“玉泉山那条路多久能修好?”

突然,皇帝扭头问道。

“估摸着在中秋节左右。”

瞧见皇帝脸色不对劲,张祺立马道:“如今修好了一半,在五月底能再修个至四十里,您挪步十来里,就能乘坐了。”

“那便好。”

忽然,朱谊汐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从西山直接修到北京吧?”

张祺一副茫然,难道不是吗?

“你先把路给修好了,铺上枕头,石头,然后再垫上铁轨,这时候从北京西山两头一丝修不就行了?”

“人手不缺,铁轨不缺,速度起码能快一倍。”

朱谊汐恨铁不成钢。

张祺恍然大悟,忙下去做事。

果然,经过这样一调配,速度快了近一倍,原本八月底的活,六月初就能结束。

一个多月的时间,朱谊汐就暂且在北京城忍着。

到了六月初八,宣武门外人山人海,数万百姓们踮着脚,不住地向外观望。

“瓜子了嘿,瓜子——”

“蜜枣,蜜枣咯!”

“橘子哟,橘子——”

小贩们也是见缝插针,挑着货物,不住地叫喊着,就像是赶集一般热闹。

“来了,来了——”

哗啦啦,在衙役们的棍棒下,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跪下,不敢抬头。

先是一队侍卫,身穿铠甲,鲜衣怒马,格外的威风大气。

然后就是一道道的旗帜,牌子,最后则是一辆辆马车,缓缓驶来。

在终点,一座木制的站点拔地而起,虽说算不上什么豪华,但也能遮风挡雨。

而在铁轨上,一辆长约三丈,宽只有五尺左右的马车停置着。

如果非要拿个比喻,那就是加长版的马车,窗户变大了些,一样的豪华奢侈,镶嵌着大量的金银玛瑙。

在前方,六匹温顺的白马串起,两个马夫牵着缰绳和马鞭,坐在前方驾驭。

“这就是铁车?”年岁渐长的吴王朱存渠跃跃欲试,在奶妈的牵引下了马车,格外的活跃。

一旁的庶长子朱存槺,已经年近九岁,他瞥了一眼一眼望不到边的铁轨,眼眸之中满是好奇。

陆陆续续,那些皇子公主们也纷纷下车,眼眸之中的探究怎么也止不住。

皇子们就在皇帝身后下了车,紧紧的跟在皇帝身后。

而由于是礼仪的原因,皇后和妃嫔们只能在车上偷望着。

“不是铁车,是火车。”

朱谊,纠正了儿子的话。

“父皇,没看到火啊!”

朱存渠被宠惯了,此时不由嘟囔起来。

一旁嬷嬷,奶娘,宦官宫女们吓了一跳,脸色煞白。

不过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皇帝的脾气一向很好,尤其是对自己的儿子。

“哈哈哈,暂且没有,过几年就有了。”

朱谊汐失笑道。

随后,皇帝并朱存渠,朱存槺三人,以及服侍的宫女宦官,十来人登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