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

张道风瞬间发现了玄武的不对劲，连忙大喝一声，喝住了空愚和尚与胡道明。

“停什么停，这家伙也太看不起我们了，也该吃点苦头！打赢了他，我们再好好问！”

胡道明方才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原本以为玄武有多厉害，没想到在他们三人联手之下，还是惜败了，他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扳回自己的颜面呢。

说着说着，胡道明就觉得自己一肚子火气，还想对趴在地上的玄武出手，空愚连忙拉住了胡道明，指了指玄武龟甲上的裂痕说道：“玄武前辈原来有旧伤在身，否则也不会被我们侥幸获胜。”

玄武冷声说道：“若是放在百年前，你们这样的小角色，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们打得灰飞烟灭！”

“可惜现在不是百年前了。”胡道明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空愚和尚叹了口气，“玄武前辈，我们只是想调查一下魔头夫妇的事情，为了避免百年前的霍乱再次发生罢了。”

“我说过了，百年前的事情，我不想管，更不想你们管！”

玄武一激动，尖锐的嘴角竟然溢出了不少鲜血，它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空愚和尚见到玄武这幅模样，不由得眼神微变：“玄武前辈，你这伤……怕是太重了。”

玄武听到空愚道出实情，眼神顿时暗淡了不少，但它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恐怕玄武前辈早就知道了吧，这几个月来有多少势力进入点苍山，寻找当年的魔头夫妇遗孤，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开始追查百年前的事情，我们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就为找到那个孩子。”张道风换换说道。

义虎在何汐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了玄武的面前：“我乃茅山天道义堂的弟子，百年前魔头夫妇杀入茅山，将我们茅山的前辈高功尽数屠杀，使得茅山支离破碎，百年过去，我们依然在世上苟延残喘。玄武，你当年也经历过百年前的霍乱，知道那对魔头夫妇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知道对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真的自诩神兽，那便不要做缩头乌龟，将实情告诉我们，为这个世界做一点贡献！”

义虎的一番话，让玄武的面色几次变换，若是先前它还有一点点力量之时，恐怕现在义虎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刚才的一番战斗，让玄武旧伤复发，本来就已经危在旦夕的它，终于感受到大限将至、无力回天。

何汐也说道：“玄武前辈，您就告诉我们吧，那对魔头夫妇的孩子，究竟在哪儿？”

玄武依然没能撇清对僵尸的偏见，连正眼都不看何汐一眼，只是淡淡地看向义虎：“小子，算了吧，激将法对我没有用的。”

义虎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说下去，心想用这种土方法对付活了几千年的老王八，还是有些勉强了。

“但我有一点要说清楚，我不肯告诉你们那个孩子的下落，并不是因为我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因为我的承诺，我对魔头夫妇的承诺。”

张道风等人眉头一挑，没想到玄武虽然嘴上说着激将法对自己没用，但还是开口了。

“洗耳恭听。”义虎笑了笑，却牵动了内伤，剧烈地咳嗽起来。

“掐指一算，竟然已经过去百年了，”玄武微微叹气，漆黑的瞳孔中仿佛闪烁着回忆的光芒，“想必你们也知道，魔头夫妇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两个人，他们强横无比，拥有堪比旱魃般强大的身体，僵尸一样恐怖的恢复能力，更可怕的是，他们的道术也是杂糅当时无数个道教门派而成。”

“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更不知道他们的道术是何时学会。他们出现在人间的第一天，便杀上了茅山，仅凭两人之力，便将茅山的上百高功杀得一干二净，茅山几千名弟子，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他们在茅山山门上放起了一把火，却足足烧了一个月，夜里抬头，如遇白昼！当时道教最强大的门派，就此没落。”

“后来，龙虎山、崂山、武当山一一受其拜访。在这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魔头夫妇只不过与茅山有过节，所以一直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并没有出手帮忙，哪知道魔头夫妇灭了茅山以后，竟然一刻都没有停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席卷了整个道教！”

“道教千年来的传承毁于一旦！两个月的时间里，当年那群强者尽数陨落，直到你们撑不住了，直到你们发现灭顶之灾即将来临，才找到了我们四神兽。”

“虽然魔头夫妇强大无比，但两个月时间内频繁交战，依然产生了疲倦，特别是他们在茅山与当时的吴门之首交战之时，魔女更是身受重伤。当时魔王带着魔女正准备进云南养伤，我们四神兽便追进了云南点苍山，与他们夫妻俩大战了足足一年的时间！”

“魔头夫妇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那一战，青龙和朱雀险些丧命，我更是连龟甲都被打碎！只有白虎那个家伙，因为畏惧死亡了临阵脱逃！那场战斗，便是白虎离开之时，彻底结束的。”

“当然，魔头夫妇也并不好受，我们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也已经奄奄一息，但在他们死前，魔女竟然生下了一个孩子，他们为了保护那个孩子，便牺牲自己最后的性命，让我们三个神兽得以苟延残喘！”

玄武说到这里，顿了顿，口中竟然又喷出了不少鲜血，鲜血泛着金光，却隐隐传来一股臭味，想必是积压在玄武体内百年的淤血。

张道风问道：“既然你们三位神兽都已经存活了下来，为何不回到道教？或许有我们的帮助，你们的生命还可以得以延续。”

玄武冷笑一声：“我们自己的情况我们自己清楚，更何况——我们不想再继续臣服于你们了。”

当年青龙与白虎坐镇龙虎山，朱雀和玄武坐镇崂山，它们四位神兽皆是受两派开山祖师之恩德，才心甘情愿留在山门的。

可人的寿命终究有限，当年让它们心甘情愿追随的强者，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化作一捧白骨，它们也失去了继续守护山门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