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宁死去的消息,在短短三天之内,轰动了整个道门!
龙虎山上,张道风与胡道明、空愚和尚三人唏嘘不已,叹英雄年少,天妒英才。唐子轩跪在莫雨辰的墓碑前,泪流满面,直道报仇无望。
崂山中,袁霄站在千里峰之巅,望着建州的方向足足一天一夜,最终挥袖离去。
卧龙阁内,诸葛若澜与诸葛皓月饮酒一夜,心情不言而喻。
一面悲痛,一面欢喜。
昆仑山中,公良一脉,姜云鹤开心得几乎要放鞭炮庆祝,只道老天有眼,将阎宁这个眼中钉给铲除了,原本被新茅山压得喘不过气的公良一脉,似乎也能看到翻身做主的希望了。
至于重生塔……没有人知道管子轩在想什么。
建州市的茶庄里,哭声震天动地,所有受过阎宁恩惠的人们都前来追思悼念,阎宁的黑白照片被摆在了正厅,义虎身穿白衣,足足在灵堂上坐了三天三夜,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
诸如此类的情形,在世界各地上演,每个阎宁去到过的地方,每个阎宁结识的人,都在为他的离去而难过痛苦。
昆仑山内的一片树林中,有一静谧的小木屋,木屋周围种着苍天大树,若是仔细看去,这些大树的排列顺序似乎有着奇怪的讲究,抬头看天,不见太阳,阳光却照耀在木屋周围的每一寸土地上。
木屋外有一个秋千,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停留在秋千上,屋内旋即传来声响,将那鸟儿惊飞,只留下前后摆动的秋千。
庄小雅好奇地探出头,目光追随着惊飞的鸟儿,直到鸟儿消失不见,她才将目光落在晃动的秋千上。
不知道在想什么,庄小雅坐上了秋千,两条长腿在半空中晃动。
“你感觉如何?”
木屋外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正是身穿黑袍,手持黑扇,看不清面容的书离。
庄小雅头也不抬地答道:“稍微有所好转。”
“今天的饭菜在这儿。”
书离将丰盛的饭菜放在木屋外的小桌上,这三天来他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前三天他放下饭菜,转身便走,唯独这一次,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了木桌旁。
庄小雅让秋千停止晃动,她嘴唇轻启,轻声问道:“管子轩让你杀我,你却把我软禁在这里,不怕管子轩发现吗?”
“圣主不会发现的。”书离说道。
“要是发现了呢?”
“我会带着你逃走。”
庄小雅沉默了一阵。
“我今天留下来,是有一个消息要带给你的。”书离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唐门发布的消息,阎宁……已经死了。”
庄小雅丝毫不为所动:“不可能,他是不会死的。”
“他确实死了,圣主派人到东海去调查了,原本被封印在冥破刀里的两只大妖,都已经重获自由,如果不是因为阎宁死去,它们永远不可能恢复自由。”
“不可能……不可能……”庄小雅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书离说道:“死了,便是死了。修道之人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不乱于情,不困于心,庄小雅,我觉得你活得很失败。”
“失败?”庄小雅一愣。
“难道你自己没有发现吗?”书离微微一笑,“你本来是斧虎帮的大小姐,是魔头夫妇的女儿,你本来可以活得很精彩,可你却选择陪在阎宁身边,成为他的一部分。”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阎宁不是你的世界,而是你的累赘,如今他死了,你何不重新开始,活出自己的人生?过去的我和你一样,都是别人的影子,但我逃出来了,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从今往后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
庄小雅冷笑一声:“好一番豪言壮语,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管子轩的手下,你为他卖命,又如何谈得上为自己而活?”
“你就当是这么回事吧。”书离并不在意。
“把你知道的关于阎宁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我。”庄小雅说道。
书离叹了口气,开始将他所了解到的消息,缓缓说给庄小雅听。
……
造成整个道门动荡的阎宁,此时此刻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唐门大厦的病床上,享受着漂亮的护士的悉心照顾。
嘴里正嚼着唐汶霖送来的补品,阎宁一边问道:“现在啥情况了?”
“还能啥情况?”杜胖子羡慕地看着阎宁,“杀你的黑甲如今也死了,义虎老大他们想报仇也不知道该找谁报,只能给你办个风光的葬礼,请几十个道士帮你超度。”
“真想回建州看一眼,观看自己的葬礼,这可不是谁都可以经历得到的。”阎宁面色古怪地说道。
姜武玦叹了口气:“不死不知道,一死吓一跳,没想到阎宁哥在道门当中有这种地位。”
“那是,也不看看哥是谁!”阎宁嘚瑟道。
姜武玦打击道:“姜云鹤那个老家伙,给整个公良一脉的弟子放了三天假,啥事都不用干,还白领双倍工资,这可是公良一脉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福利,阎宁哥就是阎宁哥,这种影响力,当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阎宁顿时噎住了,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因为牵动了伤口,他整张脸都疼得扭曲了,低头一看,胸口上的大窟窿还在,那模样,要多惨有多惨。
“大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嘚瑟了,就你这模样,要是再不想想办法,假葬礼就成真葬礼了。”杜胖子叹气道。
阎宁听了,也忍不住愁眉苦脸:“我这情况比较特殊,谁让我现在是魔体,普通的办法根本解决不了,唯一的办法只能从吴门鬼术中找到,但会使用吴门金针的人,除了我就只有我师父了,加运他又太年轻,根本啥也没学清楚……坦白来说,如今能救我的人,恐怕真的不存在了。”
两人听了,脸色缓缓沉了下来,原来阎宁提出假死计划,只是一个缓兵之计,他的心里也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