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留一口气1(1 / 1)

苏美知道此人,是榕城最年轻最厉害的外科主任医师,还有人采访过他。

只是没想到,他会是四爷的朋友。

见他挂了电话,苏美才问:“查到了吗?”

“嗯。”

七分钟后,三人到达手术室外。

赵玉生与裴瑾在走廊上,还没发现萧靳寒来了。

萧靳寒嗓音一如既往的寒冽:“裴瑾。”

他与赵玉生同时回过头看了过来。

裴瑾脸上还有灰层,看上去不太干净,一双好看的眼眸里尽是血红,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小舅……”

赵玉生一震,紧接着回过头,看到他喊的是萧靳寒时,一时之间风中凌乱了。

裴瑾竟然是萧四爷的神秘外甥……

萧靳寒迈着修长的步子朝他走去,浑身上下笔挺着凌锐之气,冷眯着眼,里面没有丝毫平日里的温淡,凌厉着他的脸:“手机呢?”

他埋下头,此时此刻,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大男生,温顺的回答:“在救治夭哥的时候,掉进了废墟里。”

废墟……

听到这两个词,萧靳寒俊长的眉一拧。

苏美的心狠狠一跳,现场一定远比想象之中要严重得多,她不禁得想起了曾经轰动全球的大地震,被称之为废墟的地方,从里面挖出来的人,非死即残。

“怎么会这样……”

她呢喃着,有些受不住这个打击,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刚好走来的顾漠北从身后扶住了她:“小心。”

她回过头,就看到他那张高贵冷艳的俊颜,那一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顾医生,唐夭夭会不会有事?”

他是最厉害的外科医生,一定能给出大概答案。

萧靳寒也看向了他。

他见多了生离死别,内心没有什么波澜,理了理白大褂,又推了一下眼镜,与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抬眸看向萧靳寒,用一贯公式化的口吻说道:“刚才,我找去现场救治的护士了解情况,目前,最危险的不是唐小姐,而是叶先生。”

苏美脱口而出:“叶君霖吗?”

“嗯。”

萧靳寒仍旧未语,只是回头看裴瑾,微眯着眼。

裴瑾呼吸一紧,回答道:“是叶先生救了夭哥。”

他的眉不易察觉的微拧,嗓音里有着不符合他一贯冰冷的急切:“具体。”

“我们将那些石板砖头刨开后,看到叶先生手里举着一个被砸得畸形的课桌,他浑身是血,夭哥就在他的怀里,刚好在墙边直角里,那一块儿没塌,才保住了夭哥的性命……”

苏美听后,只觉得不可置信,她似乎能通过裴瑾说的想象到当时的画面:“是叶先生用血肉之躯为夭哥挡住了重击?是他护着夭哥,救了她?”

裴瑾没有反驳,点头,之后沉默了。

她下意识看向萧靳寒,只见他深邃如海洋的眼眸里涌动着太多情绪,仔细一看,却又深沉得如宇宙黑洞,让人无法看透。

萧靳寒的声音略有些沙哑:“漠北,不惜一切代价和阎王抢人,叶君霖,不能死。”

最后那六个字,说得极重。

苏美知道,叶君霖的确不能死,若他死了,这会是夭哥一生都无法补偿的遗憾。

而且,谁也不知道叶君霖对夭哥是什么感情。

一般夫妻在大难临头时都可能各自飞,而他们仅仅是见了两次面还有一点小仇的陌生人,就能以命相护,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若是叶君霖单方面喜欢夭哥,这一份情也太重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

“嗯。”

顾漠北回了一个字。

两边都在做手术,既然顾漠北说了应该担心的是叶君霖,那唐夭夭不会有事。

他进了一旁的工作室,穿上手术服,带上口罩,推开手术室的门,去查看叶君霖的情况。

之后,大家都在走廊里等待,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赵玉生。”

赵玉生也很担心,情绪也很重,这是他当导演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严重的事件,颔首道:“四爷。”

萧靳寒没有过多的废话:“分析一下。”

遇到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圈外人,只有做导演的更有发言权。

赵玉生皱着眉,分析着:“这间教室并不是刚搭建的,这个场景之前很多电视剧或者电影都用过,没有发生什么事,若是人为,现场没有任何火药炸弹,就是正常倒塌,若真是人干的,不开一个挖掘机来是摧毁不了这个建筑,我想,应该是意外。”

萧靳寒低冷的声音微微一扬:“意外?”

大家心里发惊,赵玉生低着头,他也只能从表面上得出这个结论来。

他沉着声音又是一问:“拍摄地都是谁负责检修?”

“有专门的部门负责一年检查一次。”

他声音忽的拔高了一些:“一年检查一次?”

赵玉生心惊,只觉得被他的言语压迫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走廊静默了,大家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萧靳寒最后吩咐道:“十分钟后,我要检修部门所有人的资料,出现这样的事件,不是一句意外就可以买单,没有代价,处处都可能存在意外。”

他这一句话,已经决定了这个拍摄地检修部所有人的未来。

赵玉生点头:“好。”

“江慈。”

江慈上前走了一步,颔首,等他吩咐。

“去现场勘查一下,确认不是人为后,检修部门的人都不用继续上班,通知下去,所有拍摄场地,半个月检修一次。”

江慈:“是。”

赵玉生不敢多说一句话。

唐夭夭与叶君霖都救回来了是万幸,若是救不回来,所有工作人员难逃其咎。

江慈离开之后,走廊上仍然静默的等待着。

他单手揣进裤兜,触碰到那一块光滑冰凉的羊脂玉,握在掌心里用了几分力,喉结连着上下动了两次,眉色很冷。

裴瑾是他的亲外甥,能察觉到他的喜怒哀乐,能感受到他的不安。

他动了动唇,最终放弃了安抚。

关键时刻,他没在夭哥的身边,若叶君霖没了……

刚刚浮起这个念头,他立马压了下去。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