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罗飞羽当然不会说出来,而是沉吟道:“邪帝向雨田还真是性情迥异于常人,他既然收你们四人为弟子,为何又对你们四人如此隐瞒?你们刚才说,四人碰面,是因为邪帝向雨田分别召你们前往,然后阴差阳错,才得以四人碰面,知道彼此的存在,还亲眼见到邪帝向雨田修炼《道心种魔大法》,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地步?”
“是!”周老叹答道,“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见到真妹,我就知道这一辈子,都要跟她在一起。”
罗飞羽哈哈一笑:“两位感情深厚,怪不得尤鸟倦和丁九重各种羡慕嫉妒恨!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环真看了周老叹一眼,周老叹叹道:“那一天,我们才知道是师兄弟。见面之后,尤鸟倦和丁九重彼此不服气,狠狠打了一架,还是尤鸟倦胜了半招,我和真妹也就顺水推舟,认他为大师兄。我们一起去见师尊,师尊很是惊讶,却不肯传我们《道心种魔大法》。我们虽然不服气,却也无奈。当天夜里,我们四人不约而同摸到师尊修炼的地方,刚要动手,就见到师尊……”
周老叹脸上显露出惊恐的表情,似是回想起当日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感同身受。
罗飞羽耐心地等着,待他慢慢平缓下来,才描述其当日的情形。
“你是说,邪帝向雨田突然全身起火,他就这么坐化,尸骨无存?”罗飞羽皱眉问道。
周老叹频频点头,金环真也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反复问了几句,两人所见,看了的确是这样,并没有什么偏差。罗飞羽问清楚地点,把手里的两卷薄绢交给周老叹和金环真,说道:“你们的那份呢?拿出来我看看。”
两人不敢不从,各自从怀中掏出一卷薄绢,交给罗飞羽。
罗飞羽当着两人的面,翻阅一遍,就还给两人。临走时,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这四份《道心种魔大法》,还是残缺不全,你们要修炼的话,还是得慎重行事。”
至于两人能否听得进去,罗飞羽并不关心。
不过与两人这番深谈,罗飞羽还是大有收获。至少听到关于邪帝向雨田的第一手消息,还知道邪帝向雨田坐化之处。
巧合的是,这个地方就在川蜀沿江而下,前往江都的路上。
两人沿着大街,漫步而行。
在独尊堡、川帮和巴盟的联合治理下,成都避开战火,反而比以前更为兴盛繁华些。
大街小巷,人流如织,人人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神情。
独孤凤紧挨着罗飞羽,悄声问道:“那个邪帝庙所在的朱砂岩,到底在什么地方?”
“就在巴东,那里有座巫山,十二峰层峦叠嶂,云腾雨落,所以称为巫山云雨。大江自两岸夹峙间穿过,壮丽无比,只是行船至此,就是既险且惊了。这次顺水而下,沿途风景壮丽,可要好好饱览一番。”罗飞羽解释道。
独孤凤莞尔一笑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恨不得现在就启程哩。只是总管佳人有约,走不得哟。”
罗飞羽似笑非笑,转头看着独孤凤,不禁莞尔。
两人一边轻声说笑,一边漫步而行,十分惬意。
前方传来一阵鼓声,欢快,清脆,犹如充满青春活力的少男少女,在那里随着鼓声翩翩起舞。
独孤凤拉着罗飞羽,快步过去。
一群彝族少女,个个穿着鲜艳的民族服饰,腰挎小蛮鼓,边敲,边舞。居中那个少女,格外艳丽,她就是这群少女的头儿,边舞边敲鼓,双眼却只盯着一袭白衣的多情公子侯希白,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欣喜和情意。
这一幕,太有喜感了。
罗飞羽和独孤凤隐在人群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中的侯希白。
一群鲜艳的少女之中,一袭白衣的侯希白,犹如花丛中的蝴蝶,和着鼓声,翩翩飞舞。
一曲既罢,领头少女很是满意,双手叉着小蛮腰,盯着侯希白,娇喝一声:“你这人哩,最是可恨,要找你时,总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哼!今趟到了巴蜀,也不来看看我?!”
领头少女身形高挑,腿儿格外长,笑容甜美,似嗔还喜,一双大眼睛却带着幽怨的眼神,紧锁着侯希白不放。
侯希白对着她及一众少女一揖到地,潇洒悦目,更带着几分诙谐之意,说道:“鼓美人更艳,在下拜服!只是在下有要务在身,甫入巴蜀,尚未来得及去贵帮总坛拜见范大小姐,恕罪,恕罪!”
罗飞羽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原来这位是川帮帮主枪霸范振的大小姐,怪不得口气这么大。
川帮身为巴蜀三大势力之一,一言一行,在川蜀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他附嘴在独孤凤耳边低声说道:“原来是川帮帮主范振的大小姐。”
这个身份,在巴蜀一带,当然是十分了得。但是在独孤凤眼里,就算不得什么了。
故而她只是微微一笑,就看侯希白如何应对。
就下这时,罗飞羽轻轻一拉她的手,两人张开身法,如游鱼一般,在人群中换了个位置,恰好避开侯希白转头搜寻的锐利目光。
罗飞羽就像是能未卜先知,提前一步,让侯希白什么毒没有发现。
趁着这个机会,两人离了人群,悄然离去。回头看去时,侯希白还是被范大小姐给缠得无法脱身。
在成都等待的三天,罗飞羽和独孤凤深居简出,即使外出,也都是戴上面具。除了周老叹和金环真两人之外,其他人很难看穿两人的身份。
期间罗飞羽独自去到独尊堡,见过宋玉华和解文龙两人。如今的独尊堡,谨守着保持中立的承诺。罗飞羽的到来,也只是因着他与宋家之间的关系,并非是商谈什么大事。
三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罗飞羽没有等到石青璇的消息。次日一早,两人就自码头上船,启程离开。
这段路,罗飞羽带着云玉真走过一次。只不过那一次,他们是急着赶路,这一次,就轻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