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在的这个上午,注定安静不了。
我被秦楚齐的眼神杀了好几个来回,最后不得不借助尿遁这才逃出来。
漏风的茅厕就是站着尿也会觉得凉飕飕。
“来个火。”
“嗯?”
我转头看见老猫叼着烟跟进来。
“擦,没手。”
“小气。”
张牧家外面,一条小道。
“拿下了?”老猫没头没脑地问了句,然后吐云吐雾。
“拿啥?”
“装什么傻啊?秦楚齐啊!”老猫眉头微皱,对我的装傻充愣那是一脸的嫌弃。
“拿个屁?别瞎嘚嘚。”
“嘿,还不好意思,你那点儿事我也不是头一天知道,跟我说说,到哪一步了?”老猫突然变得神经兮兮,一脸的欠揍样儿。
“滚蛋。”
“赵子,你让谁滚呢?”突然,后面有人问我。
我回头一看是张姨,连忙说:“没谁,闹着玩儿呢。张姨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等张姨说话,老猫一步抢上前,自来熟地打起招呼:“张姨,你还记得我不?我叫老猫,是赵子的朋友。”
张姨仔细一看,拍手笑道:“哎,还真是你,那一次我家老秦在医院,你也去过,还帮了忙。”
“对对,就是我。阿姨好记性”老猫跟着笑。
“我还和赵子说,把你请到家里来,让我和你秦大叔当面谢谢。可赵子每次都说你忙,就一直拖了下来。”
“赵子说我忙?”老猫加重了语气。
后来我跟老猫断了联系,自然是编出来骗张姨的。
“啊,他是这么说的。”张姨点点头。
老猫从背后给我递出一根中指,接着笑呵呵地说道:“张姨,赵子也是,就算我再忙,也应该去你家看望你和秦大叔的。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这小子,可真能顺杆爬的。
“那可说好了,你啥时候过来,提前跟赵子说一声,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谢谢阿姨。”
“这孩子,客气啥,你是我们家赵子的朋友,那就是一家人。那你们聊,阿姨走了。”
“阿姨慢走。”老猫这贱兮兮的样儿,果然天下无敌了。
我没好气地踢了老猫撅得老高的屁股。让他嘴上安个把门的,等会当着老人的面可别乱说。
老猫拍拍裤子上的灰,告诉我,那可说不准。他可是老实孩子,知道啥就说啥。然后趁我不注意,飞快地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嚷嚷:“张姨,我有话跟你说!”
我擦,你闹着玩扣眼珠子啊?
好在老猫没有那么不仗义,真的只是跟张姨聊了会儿天,聊得高兴时,张姨还答应给老猫介绍女朋友。
弄得老猫一个劲儿的感谢。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我和老猫大牙趁黑摸出院子。这时,秦楚齐突然钻出来,说她也想去。
我说不行。大牙嘿嘿直乐,老猫则白了我一眼,说我大男子主义,凭啥不让去?就去,还得乐呵呵地去。
我擦,我真有点儿后悔叫老猫过来了,要不是赵洪亮的车被我开来,我一准儿叫他过来帮忙。
“让她去吧,反正也没危险。”大牙笑得差点儿咬到舌头,再也不敢偷笑。
最后,我们三人一狗朝昨天的死人坑,今天的古董坑走去。
挖了一天,只挖出少量物件,还有不少都在坑中或者泥土层里夹着。
为了保护这批古董不被人偷偷盗走,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坑上面支起了超大帐篷,几盏昏黄的电灯在帐篷下摇晃,仿佛在告诉人们,有风来过,其实,那是一个小鬼在好奇地玩耍。
我留下大牙保护秦楚齐,跟老猫躲过几波巡逻的人,跳下了死人坑。
那玩灯的小鬼看我们下来,随后也钻回了死人坑。
“龙婆婆?”我把声音压成一条线,喊着老鬼婆。
“才来?”老鬼婆那标志性的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地在脑袋后面响起。
我说老鬼婆你就不能换个出场方式。
老太太白了我一眼说,不能!
老猫看我跟什么聊得正欢,跟瞎子一样,冲着老鬼婆旁边的空气介绍自己。
结果换来老鬼婆更加鄙视的话:“你哪儿找来的,这眼神儿能干啥?”
我看了一眼老猫,确实够丢人。
我叫老猫赶紧开阴阳眼。老猫来了句,疼。
老鬼婆一听老猫能开阴阳眼,顿时收起了鄙视,又上下瞄了老猫几眼,骂我俩都是小怪物。
我说开阴阳眼很了不起吗?朝阳沟有好几个。
这一次,换来老鬼婆和老猫一致的鄙视。
老猫还要再显摆,被老鬼婆无情地制止了,让他赶紧把小鬼带走。
看到老猫吃瘪,我嘿嘿偷着乐。
老猫乖乖用离阳瓶收走小鬼,轮到王二嫂时,她突然跪了下来,求老猫。
“先生,能不能让我再去看一眼我的孩子和丈夫。”
老猫侧着耳朵听了会儿,冲空气说:“人鬼殊途你没听过吗?既然可以超度去阴间,又何必留恋阳间的一切。”
“狗屁!”气得老鬼婆张口大骂,随即现出身形。
老猫这才看见老鬼婆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冷战。
“龙婆婆,这小子是我的哥们,他就是说说,你别往心里去。”我连忙解释。这老鬼婆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才一直留在阳间,这次算是躺着中枪。
接着我又冲老猫说:“行了,你那一套吓唬小鬼的也收起来吧,这个王二嫂我认识,还帮过我的忙,她家里有一个刚上小学的儿子,就让她再看最后一眼吧。”
听我替自己求情,王二嫂连说了好几声谢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既然他俩都帮你说话,我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这次就带你回去看看,看过之后可要记着跟我走!”老猫看着空气说道。
“谢谢先生!”王二嫂这才现出身形,接着被老猫收进了离阳瓶。
“这个,老太太,你是自己来,还是我动手。”老猫看了眼老鬼婆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连我也要超度?”老鬼婆一愣。
“不需要吗?”也不知老猫到底是问我还是老鬼婆。
“哼!”老鬼婆冷哼一声,我知道,这一声哼,既是冲老猫,也是冲我。
我挠了下脑门,有点儿心虚地说:“老猫,弄错了,这个不是,她是秦楚齐的干娘,要留在阳间。”
“哦!那你不早说。”老猫埋怨我,随后笑嘻嘻地对老鬼婆说,“对不住啊老太太,这事儿不赖我。”
老鬼婆眯起眼睛,骂了老猫一句,你也不是啥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