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瘫坐在轮椅上的老家伙冲我咆哮完,便一直用他冷冰冰的眼睛盯着我。
我说道:“那个人本来也想杀我,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伤了我一跳手臂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莫名其妙地留下我一条命。”
我编排了这么一个拙劣的理由出来,就是用来迷惑这几个人精的。
他么的,越是老奸巨猾的家伙,却是觉得别人都蠢,你越是耍聪明,他们越往根儿里刨,反而面对我这种看着就不像真话的,倒会信那么一丢丢。
但只要有了动摇,他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不会真的把我咋的,最起码不会再明面上把我咋的,至于背后要干啥?他娘的,那就看谁的拳头硬了!
果不其然,半晌儿之后,那轮椅上的老家伙不再纠结我死活的问题,哼道:“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一个字也不许落!
说这话的时候,那老家伙的轮椅晃荡得厉害,显然气极。
我猜,死掉的朝冲或者朝夕肯定有一个是他的儿子。
一旁的梁弱水也蹙眉催促,“赵二十,你要知道什么就快点儿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哎了一声,说:“是一个自称……邪尊的人干的,那个人会巫蛊之术,其中有僵尸粉,还有提……”
“邪尊?”轮椅上的老家伙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身后站立的那个戴着小圆墨镜的男人,“明启,这个邪祟的东西听过没有?”
那个带着小墨镜的男人恭敬道:“回老爷,小的有所耳闻。”
见老头没说话,小墨镜男人接着说起来:听说在西北医巫山,有这么一个人,专攻些下三滥的巫蛊之术,平时做的事儿恶多正少,邪气的很,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那他留着这小子倒也是有可能的。”
那老头沉吟一下,冲身后这个小墨镜男人说道:“明启,你亲自去跑一趟医巫山,抓住那个邪祟东西回来见我,我倒要拔出他的心看看,他他么的到底吃了几个熊心豹胆,敢劫我儿子的灵车!”
我擦,这老家伙是朝冲的老子。
小墨镜男人嗯了一声,就听见轮椅上的老家伙指着我说道:“把这小子也带过去。”
“老爷,这小子还受着伤呢,带过去也是个累赘吧?”小墨镜男人有些迟疑。
“明启啊,带上无妨!”说这话的时候,那老家伙的眼角隐约抽了一下。
我暗骂了一句:我去你大爷,这老东西看来是要杀我啊,只不过就像我猜测的,要弄一个旮旯再动手。
若是没有那梁弱水,恐怕旮旯都免了。
想到梁弱水我又朝她瞟了眼。
那大胸姐见我看过来,焦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丝愤怒,“再没有活人了吗?”
我摇头,说除了我全都死了。
估摸梁弱水也是因为老家伙在场,没有直接问我老猫如何。但我知道,她关心的就是老猫。
尸体呢?她问,当然还是问老猫。
“被那些僵尸……吃得一点……不剩。”我说。
梁弱水微微一晃身子,险些站立不稳。
我能感受到她些许悲伤。这个时候,小墨镜男人扶我起来,说道:“小子,现在就出发。”
没有人替我求情,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我就这么样被小墨镜男人扯走了。
一辆宝马6,小墨镜男人坐在我的身边,开车的是一个脸皮黝黑、骨骼高大的女汉子。
“师父,咱们去哪?”女汉子扭头问道。我擦,那脸吓人不浅。
小墨镜男人说道:“去医巫山,抓邪尊。”
“邪尊?”那女汉子嘴里嘟囔了一句,随后车子就跟撒了欢的马驹儿似的,撅起屁股窜了出去。
“那个……”
“别说话,把你的伤包扎下。”
小墨镜男人甩过来一卷纱布和一个白底蓝花小瓷瓶。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打开了小瓶瓶塞。霍,我去你大爷,这味道也是没谁了。
“我擦,师父,你从哪捡的愣头青啊,打开这雪蟾莲心膏的时候,也不知道知会一声!”
边说,那女汉子边空出一只手来捂鼻子,气得不行。
小墨镜男人也扯了扯嘴角,说道:“他是九队的,如今全队就剩一个人了,这次老爷吩咐给朝冲报仇,叫我带上他一起执行任务,其他的不要多问!”
女汉子嗯了声,一脚油门踩下去,仿佛恨不得把我甩出去才好。
随着车子越跑越块,涂在手臂上的膏药味儿也越来越淡,伤口处生出一丝丝清凉。
我之所以敢用这个闻起来恶心的膏药,主要还是老天狗赞叹了一句。连这个活了上万年的老人参精都夸的好东西,我自然敢用!
何况这小墨镜男人恐怕已经做好了杀我的准备,他的好东西老子干嘛不用?我只疑惑一点儿,既然要杀我,为啥还假模假式地来这么一出?演给谁看?
没一会儿,那女汉子仿佛喘过气来了,揶揄我,“擦,土老冒,师父的宝贝膏药你给老娘省点儿用!”
我嘿嘿一乐,暗忖,老子会听你的?
一路沉默不语,却也暗坏鬼胎。
大约开了三个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医巫山。
医巫山又是镇北之山。
山巅有观,名曰镇北观。
那观就是邪尊的老窝。
这些都是通过小墨镜男人知道的,他还说,这个所谓的邪尊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作浮云子。
此时天已透亮。
小墨镜男人带着我和那个女汉子一起在医巫山脚下吃了些东西。
吃过早饭,我们便往山上赶。
山上晨练的人多,我们只拣小路行。
等我们登上镇北观的时候,朱漆的大门还关着。
小墨镜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黄纸交给了女汉子。那女汉子左右吊看了一眼,随后熟练的把黄纸塞到了观门的门槛下的缝隙里。
而后小墨镜男人带着我们下了山。
就近找了一家小客栈,我们稍作休息。
晚上八点前后,突然有人来敲我的门。我开门一瞧,正是小墨镜男人。
他开口说道:那个邪尊出现了,跟我走吧!
我先是一楞,随后明白过来,他白天让那个女汉子放在门槛下的黄纸是干这个用的。
小墨镜男人见我发愣,催促着快走。
一旁的女汉子冷哼,叫我麻溜的,别磨磨蹭蹭跟个娘们似的。
我眉头一挑,这女汉子的嘴是真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