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朝窗户外面懒洋洋地挥挥手,那只带路来的夜枭便扑棱棱一下子飞走了。
我咧嘴问道:“你背着一口大棺材,怎么来的?”
进来的这小子正是皮大仙,他背着的木箱子,就是那口装兽兵的棺材。
皮大仙笑道:“找几只大鸟空中叼着就行了。”
“老猫,还记着我不?”皮大仙把兽兵棺材杵在门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吸溜了一口。
老猫白了皮大仙一眼,笑骂道:“哥又不是失忆,能不认识你个机制炭!”
“呦嘿,大哥,这黑小子是谁啊?”离九顿时好奇。
皮大仙又呷了一口茶,“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
“我是谁?”离九撇嘴。
“离九,棋峰人氏,祖父叫离,是个老不正经。你是混血,是一半妖。你的妖术很诡异,”皮大仙微微一笑,“还用我再往下说吗?”
离九微微一怔,但随即撇嘴,说道:“这些我大哥和猫哥都知道,你从他们那里知道的吧?”
皮大仙放下茶杯,看着离九,又说:“你之所以讨厌你爷爷老不正经,是因为他总揩油一个你偷偷喜欢的女孩这事儿其实不能怨你爷!”“我擦,大神啊!”
离九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一个劲儿问皮大仙怎么知道的。
皮大仙这小子一脸欠揍的表情,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骗鬼的话。
我也是才知道,原来离九总看不惯离,是因为这么一回事。
老猫则敲了离九脑袋一下,告诉离九,喜欢就去说,憋在心里,谁他娘的知道!
顺带着鄙视了皮大仙一眼,老猫听我说过皮大仙学会了管辂遗术语,能跟鸟沟通,离九虽是半妖,但另一半是鸟
“行了,说正事。”我看这几个小子也闹得差不多了,就清了清嗓子,叫他们认真听。
离九虽然一脸不可思议,但听见我要说正事,也连忙转过头来注意听。
“皮大仙,既然你来了,那木家以及捉鬼五队就交给你了。他们木家专于驭畜鬼,木家家主那个老娘们据说很厉害,不过你有鬼车在,应该没问题。对了,你的鬼车呢?”
从皮大仙进来,就没见到那只鸭子嘴的鬼车鸟。
皮大仙说:“放到夜市里吃鬼去了,一会儿吃饱自己就回来了。”
接着说:“正好黑木棺材里的狼妖兽兵被我重新炼制一次,这会儿也好看看效果。”
我擦,好消息啊!心情一好,我就忍不住开皮大仙的玩笑。
“你跟狐仙小妞咋样?拿下没?”
“拿下个球!”皮大仙白我一眼。
我鄙视回去,却也不在这件事儿上纠缠,反而严肃地问皮大仙,这几个月下来,知道大牙咋样不?
提起大牙,皮大仙倒是神色平静,他说:“我过来的时候,大牙还在海里……”
似乎见我双眉紧锁,皮大仙又补充道:“不过我给大牙推算过,巽上坎下,是为风行水上的涣卦,运势先有挫折,后渐入佳境,也就是说,大牙此行有惊无险。”
皮大仙继续说:“并且来烟也推断过,大牙不会出大事!”
我抬眼看皮大仙,半晌后忽而笑道:“既然你们小两口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今天就到这儿,你一会儿给来烟打个电话报告一下情况,就早点儿休息,养足了精神,咱好打上阴阳总会去!”
皮大仙自小跟着胡大仙儿,没少受阴阳先生的挤兑,所以一直对阴阳先生和阴阳协会没好感,这回可真是眼巴巴盼着杀过去。
皮大仙离开后,离九也坐不住了,张罗回家。
问及原因,原来这小子瞧外省的都有人来,似乎听话里的意思,还带着帮手,他作为一个地头蛇,又是我的小弟,就一个人来,着实丢人,所以要回棋峰拉人。
离九匆匆离去,屋里就剩下我和老猫。
老猫我俩又追忆了一把高中岁月,吹了一回当年的牛逼,然后就被我一脚踢走。
“天不早了,滚去找你的翦嫒妹妹谈心去吧。”
老猫闪身一躲,笑嘿嘿离开。
夜深人静时,我翻开手机里的秦楚齐照片,看了又看。
楚齐,这一次去杀阮三,我若不死,必定回去娶你!
我要是死了……
不知不觉睡着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伸懒腰,打着哈欠开门。
阴语儿站在门外,轻声说道:“少仲公,有人找你。”
“谁啊?”我问。
“那人不肯说,语气还非常狂,恐怕是个长年掌控实权的主。”阴语儿说着自己的猜测。
“挺牛逼啊,带他去办公室候着,谁也别进去搭理他,等我心情好了就去瞧一瞧,来的什么东西!”我眼睛一眯,安排下去。
阴语儿抿嘴笑着离开,我则返回房间,跑去厕所蹲坑。
他娘的,管你来的是谁?到了我的一亩三分地还张狂,老子教你什么叫是龙你也得卧着,是虎你也得趴着!
半个小时,我才慢腾腾地出现在办公室。
来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我进来,霍地起来,一张白面气得发紫,五官也扭曲得严重。
“你就是赵二十!”那人翻了翻眼皮,然后问我。
“嗯,我是。”
我说完便一屁股坐下,就是不问他是谁。
那人等了几秒,似乎觉得丢了面子,眉毛一竖,“我是本地城隍庙候补城隍,你可以叫我宋老爷。”,
说话时,已经重新坐下。
我没好眼色地白了这人一眼,区区一个候补,就这么大面子,他娘的,你要是转正了,还不得上天啊!
更何况,你这城隍庙的人,来我这里装逼,是不是有点儿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意思?
“宋候补啊,你到我这儿有何事啊?”我毕竟当了几个月城隍老爷,这点官架子还是会装的。
“擦,小小贱民,你不知祸从口出吗?”姓宋的像条疯狗。
我嘿嘿一乐,说道:“老子知道,但老子看你不知道!”
“哼,无知蠢货!”姓宋的候补拍案而起,却又突然冷静下来,甚至有些阴冷诡异地哼了两声,而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