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谁都没觉得会稽郡做的稍微慢一点能怎么样。
就连英布也偷偷的扯了扯黎普的衣服。
“做的慢点也正常,也许没有猫腻,你别太激动。”
“这位官爷说的对啊,咱们也都没有经验,自然是不能随便糊弄陛下。”
裴元心里嗤笑,两个毛都没长齐的毛蛋居然来教他?
“别说您是国师的儿子,就是国师来了,在下也是那句话,这铁轨,就是四根。”
黎普没说话,铁轨四根,尚且可以说是会稽郡的人做的不好,返工了,亦或是做的慢。
可这铁轨的长度,都是阿母和陛下提前发下来的尺寸。
“统一度量衡是陛下早就在大秦实行的。怎么?”
黎普抬头看向裴元,手指着那些即将要被铺在铁路上的铁轨:“怎么会稽郡没收到通知么?”
英布制止黎普的手一顿。
他低下头,看向地上的铁轨。
没看出来有什么差距啊……
裴元心里也猛地一跳。
不可能,他只稍稍短了那么一小节,不可能被他一眼就看出来!
一定是诈他呢!
就连老工匠都不敢如此断定他短了一截,这一定是故意诈他的!
这铁轨,铁疙瘩,都已经让季复拉走了,定金都已经给了。
只要卖出去,就能有堪比半年的收入。
这就是刀口舔血,但无本却又一本万利的买卖!
“官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您都没量……”
裴元还想说什么,却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疼的他一时之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缓缓低下头,就见一柄刀插在他的胸口。
刀柄上的红宝石和他流出的血互相呼应,而刀柄,正握在黎普的手中。
他怎么敢……怎么敢说动手就动手……
“我的眼睛就是尺!你敢糊弄我?去地下去赎罪去吧……”
黎普几乎是不由分说,就给裴元捅了个透心凉。
英布都懵了,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没确定呢,就下手杀人了呢!
在他怔愣的时候,就见黎普将刀抽出来。
裴元身体也瞬间无力的倒下,口中还不断的发出气音,手指着他们。
这一举动,将现场所有的工匠和那些外国奴隶都干懵了。
就连赵桶都没想到小公子说动手就动手。
“卧槽!!!兄弟!!!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呢!!!”
英布麻了,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是,黎普是国师的儿子,还有三个绯闻阿父。
这些他都听黎普说过!
但是他没有三个牛掰的阿父啊!!!他也没有一个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阿母啊!
“兄弟!!你这不是在这搞我呢么!你是我爹!你说说这让我怎么收场啊!”
英布赶紧去看裴元的情况。
他双手捂着还在不断冒血的伤口:“兄弟,你坚持住啊!”
“为了我的官途,你得活下去啊!”
黎普冷哼一声:“这种以次充好,在国家大事上动手脚的人,死就死了!”
“但凡再有人敢在铁轨上动心思,他就是下场!”
“憋说了,你可憋说了!”
英布欲哭无泪,他还不如跟着胡亥来这边呢!
当初就应该求陛下,让胡亥和他一起巡视铁轨。
至少胡亥就动嘴,念又念不死人。
这黎普可是只动手不动嘴的主啊!
“怎么办…怎么和陛下说?”
英布人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死的不是普通人,这是皇商!
“他敢糊弄陛下,糊弄我们!死有余辜!”
黎普丝毫没觉得捅了他有什么错:“赵桶,去量量,看这铁轨到底有多长!”
英布人都傻了,但他见得多,没有黎普那么天真。
于是半真半假的对着黎普吼道:“人你都捅完了,现在再量是不是有点晚了!”
他没有黎普那么强势的背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他从这件事里面摘出来。
赵桶脚步顿了顿,回过头眸光锐利的看向英布。
黎普却笑道:“英布兄,你放心,这人是我捅的!这铁轨!也一定短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