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姜可不知道赵高和胡亥回来了,她现在正和嬴政还有大臣们在泾河坐船呢。
今日是嬴政想要带着群臣都来感受一番这大船,还特意嘱咐了田房一番。
务必要让船动起来,他不在乎那些燃料!
所以现在,大家站在甲板上看着岸边的风景。
护卫军中所有擅长游泳的,都被嬴政安排到了岸边和船上。
若是发生不测,第一时间采取措施救人。
墨家人研制出这艘船后,都不知下了多少次的水了。
要是不安全,能敢让嬴政上船么?
“陛下,有了此船,我大秦可在海上日行千里。”
【除了日行千里,就不能有点别的话了吗?】
【尬夸!】
“陛下,日后在扶南修港口,在西海郡再修一座港口,遥遥相对。”
“到时候运送物资,就方便多了。”
【瞧瞧人家尉缭,就能说出点不一样的。】
今天来看这个船的原因,还是因为黎姜之前提的,想要将蒸汽马车卖出去。
嬴政尽管答应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不舒坦。
这种不舒坦在于,帝王还没享受几次,就要被商人买走用。
帝王的专属座驾…没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嬴政有船了!
赵高到的时候,嬴政已经刚刚听够了彩虹夸奖,正带着官员下船。
“陛下~”
九转千回,如泣如诉的呼唤出现在众人耳畔。
只见前方有人踉踉跄跄的走过来。
边走边连声呼唤陛下。
【这时候应该配上bgm。】
【啊~啊~啊~啊~】
【千年等一回~~~】
【等一回哈啊~】
嬴政虽然不懂什么叫做bgm,但他的耳中,同时出现了黎姜的歌声,看着踩着黎姜歌声节拍走来的赵高,口中一句句呼唤着陛下。
“陛下~”
“高~回来了!”
赵高噗通一声跪倒在嬴政的身前,双目含泪。
像极了委屈到极点的几百个月大的孩子。
“好了!”
嬴政额头跳了跳:“快起身,这样像什么样子?”
秦朝还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的环节,但每每赵高都得来一场这戏码。
说完,嬴政就继续将头转过去和田房继续说这船的事情,当然,还有做蒸汽小马车的事情。
仿佛根本就没把赵高当回事。
赵高和黎姜看到嬴政如此反应,心里都一紧。
完了,陛下时隔多日,已经完全将他抛到脑后了。
赵高心里一阵悲凉,陛下现在都不知道问问他在外如何?
也不问问他怎么回来了。
想到这,赵高站起身,走到李斯身边。
黎姜心里也一紧,是因为她见识到了嬴政对赵高亲昵的态度。
【虽然高了高出去了大半年。】
【但仿佛他又从没出去过。】
【看看政哥对赵高的态度,亲昵又不失亲近。】
【好像高了高就该呆在他身边一样。】
【这样可不行啊!】
【都已经将赵高支出去那么久了,政哥怎么还对赵高这样呢?】
嬴政正听着田房说大概多久能做出一辆蒸汽马车,这马车大概成本是多少。
就听脑海中再次响起黎姜的腹诽。
他脚步一顿,总不能说,根本不是黎姜想的那样的,他实在是忘记了赵高干什么去了。
身后的赵高也在和李斯窃窃私语。
“怎么就开科考了?”
赵高斜眼看向黎姜的方向:“这一路上,听闻开了科考,在下还以为你们能阻止陛下呢。”
李斯双手交握放在腹前,他斜斜的看着赵高,没吭声。
赵高见状接着道:“在下可是听说李廷尉想要将小儿子举荐入宫,想再迎娶一位宗室公主。”
看着李斯陡然突变的表情,赵高心里不屑冷哼。
自从陛下将大公主许配给李由(李斯的儿子),李斯好像就打定主意,再给小儿子也娶一位公主。
只可惜,现在举荐这条路,被科举堵死了。
“你当我们没反对?”
李斯不屑的冷哼:“早知道赵侍郎愿意去东胡等地耕地,那说什么在下都要阻拦陛下开科考。”
他们在朝的大臣,哪个没反对?
谁不知道一旦开了科考的先例,那就再也不会有举荐当官这一说了。
可黎国师就在朝中淡淡问了一句。
“谁愿去东胡等地开垦农田,大力发展东北。”
谁愿意?
谁脑子进屁了?
放弃在咸阳做官,去东北耕地?
于是朝堂中的众人都不说话了…
“人家国师说了,选的是海军,是能去东胡,扶南等地耕地的农官,是能去那两个环境恶劣的苦寒之地做官的人。”
李斯嗤笑:“趁现在还没开始最后一场科考,要不要在下去找陛下说说。”
“让赵侍郎去那东胡等地耕地去?”
“那就选农官就是了,何必……”
“国师说了,为了节省人力物力,要选就一起选了,要么就都不选,在朝中选。”
李斯打断赵高的马后炮。
陛下当初是给过他们机会的,在朝中问了许多次,就差挨个点名询问愿意不愿意去那苦寒之地去耕种做农官。
大家那时候在干嘛?
低头的低头,装模作样记笔记的记笔记,就是没人回应。
你不去,就不能再拦着陛下选农官。
“那也不能……”
赵高还想说什么,就听李斯问道:“赵侍郎你要去?那在下去和陛下说。”
说完李斯就作势要往嬴政身边走去。
赵高连忙给李斯拽住:“怎么说一说就冲动呢!”
“在下哪会种地啊,李廷尉就知道开玩笑。”
种地是不可能去种地的,大家家中都有子嗣的不去劝,他一个没有子嗣的劝什么?
至于武将,武将在外征战就是了。
晋升的路,都是一个人头一个人头积攒下来的。
也不靠什么举荐去做官,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开口劝。
得罪陛下有什么好处?
还不如和黎国师打好关系,和陛下打好关系。
出去打仗,赚军功发财,才是正道。
考不考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正说话间,就听前方传来一声让赵高反射性头疼的声音。
“拜见父皇。”
少年公鸭嗓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正处在变声期的胡亥行完礼看向嬴政。
“父皇,儿子回来了。”
嬴政点点头,脑中思索了半晌,胡亥干嘛去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