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送的甜(1 / 1)

景元钊来了就不走。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这樽神,不请自来,送又送不走,颜心对着他无话可说。

他睡在这里。

翌日早上,程嫂拿出看家本事,做了好几样面点给他们做早餐。

“您厨艺真不错。”景元钊对着鳝丝面,大加夸奖。

程嫂的鳝丝面,鲜美不腥,又不腻,颜心也喜欢的。

景元钊吃了两大碗。

颜心说他:“你老了会发胖。面条是最胖人的,而你动不动吃两海碗。”

可惜,前世没见过他,不知他三十多岁什么模样。

是不是个大胖子呢?

要是见过他就好了,现在可以讽刺他几句,过过瘾。

颜心略感遗憾。

这个“遗憾”,让她骇然。她为什么要遗憾前世没遇到他?

他是什么好人不成?没遇到,是她的福气!

她重生后大部分的糟心,都是他带给她的。

“……胖点好。一个大胖子将军,光坐在那里都足有威慑力。”景元钊笑道。

又说,“我爷爷到死都不胖,我阿爸也没发福,我大概也是胖不起来。你要失望了。”

颜心:“没有很失望。”

——对你没期望,哪来的失望?

程嫂听着他们俩拌嘴,像小两口,忍不住偷笑。

“我要是胖成一座肉山,珠珠儿你坐我肩膀上,我出门就扛着你。我比汽车稳。”景元钊又说。

颜心:“!”

景元钊个子高,肩膀又端平宽阔。若胖到两百多斤,真像一堵墙似的,的确可以坐他肩头。

光想一想,都觉得很可怕,他还是别胖了。

颜心至今还是不明白,督军和夫人那样的人物,怎么养这么个粗糙土匪儿子。

他说话办事,粗俗无比。

同样被夫人养大的盛远山,斯文儒雅,谋略过人,又是另一番模样。

所以景元钊这德行,全靠他自己,不赖他父母。

景元钊的一番话,颜心无语良久,其他人却都笑起来。

院子里的气氛,轻松不少。

早饭后,颜心催他走,景元钊不动。

冯妈弄来一些牛乳,喂给景元钊送过来的那只小狗。

白天日光下看小黑狗,还是丑。

一身乱糟糟的毛,眼睛也不太亮,还东倒西歪的。

“……这是什么狗?”半夏也问颜心。

颜心:“土狗。”

又说,“它是不是生病了?”

院子里几个人,包括冯妈在内,都没怎么养过狗。

盛远山送的那只,抱过来就能吃能喝的,不像这只病恹恹。

景元钊在旁边笑。

“……是生病了吗?”颜心问他。

景元钊俯身,拎着它后颈,将小狗儿提了起来:“没生病,小狗儿都这样。喂点牛乳吧,实在不行羊奶也可。”

颜心:“要不你带回去。”

景元钊不悦:“舅舅送的狗,怎么就住下了?”

颜心:因为那只狗漂亮。

“再养些日子,就好看了。小狗都丑。”景元钊很笃定说。

他从太仓回来,军政府也有不少事等着他。

上午磨蹭了颜心两个钟,他的副官长唐白把电话打到颜心这里了,说督军在找他。

景元钊这才依依不舍走了。

颜心和冯妈等人研究小黑狗。

“要取个名字吗?”白霜似乎更喜欢黑狗一点,也半蹲在旁边看。

颜心:“就叫小黑?”

不是她敷衍,而是这狗颤颤巍巍的,颜心担心它养不活。

万一养死了,大家都难受。

“也行。”冯妈和程嫂看出她心思,同意道。

半夏则说:“有点简单。”

白霜不太情愿:“小姐,可以叫它‘威猛将军’。”

颜心:“……”

冯妈实在怕这狗死了,颜心会难受,故而打听姜公馆哪个佣人会养狗。

门房上有个汉子,他家养过两条狗,下过四次狗崽子。

冯妈用提篮装了小黑,拎给那佣人看看。

那汉子看了,笑道:“怎么弄这么只狗?”

“养不活是吗?”

“不至于,这个天不热,养得活。”汉子说,“这狗才睁眼,出生肯定不足五日,这么早弄来做什么?我们家养狗,满月才送人。”

冯妈:“……”

她又把提篮拎回去。

她如实告诉了颜心等人。

颜心被吓一跳:“出生才四五日?”

——怪不得这么丑。

也怪不得景元钊说用牛乳喂养。

“这个混账。”颜心低声骂了句,“他就等不到这狗满月吗?”

半夏说:“小姐,这是大狗。才出生五日,有糯米背脊长了。”

颜心也比了比。

无比惊悚发现,的确和糯米身长差不多。

得长成什么庞然大物?

这是土狗吗?

程嫂笑:“等满月送,狗都大了,恐怕小姐你不想要。”

颜心:“……”

景元钊不是鲁莽,而是要打颜心一个措手不及。

白霜则说:“我就说威猛将军不一般。”

颜心对此,无话可说。

白霜喜欢黑狗,每天都要出去买肉给它。

颜心特别拨了一笔款子给白霜,作为小黑的“饭钱”

没几天,颜心就发现,小黑走路稳了、眼睛亮了,毛发也柔顺了些,眼瞧着背脊又长了点。

她就想起景元钊说,要送她一只大狗,养到一百多斤,能干翻两个成年男人……

小黑的确应该叫威猛将军,否则就委屈了它。

颜心很认命养着小黑。

院子里两只狗,打打闹闹的,连带着糯米都开心了,颜心自然也欢喜。

日子这样过了几天。

景元钊还是很忙,又想她,给她打电话。

颜心有点咳嗽——没什么大碍,就是秋上干燥。

“吃药了吗?”景元钊在电话里问她。

颜心:“没那么严重,我们熬一些冰糖雪梨吃就可以了。”

景元钊没说什么。

这天傍晚,景元钊那边的厨子,送了一个食盒来。

里面一个大盅,炖了一盅冰糖雪梨。

景元钊是极尽所能对她好。

如果他不想让颜心做外室、如果他不见面就动手动脚,那颜心就承认,他对她很好。

偏偏,他总难做个君子,不是纯粹的好人。

颜心喝着冰糖雪梨,肺里滋润多了。

她一夜好梦,睡得很安稳。

重阳之后,一日日冷了。下了几日秋雨,夜里隐约有点冻手。

这天难得放晴,颜心吃了晚饭后,打算在附近散散步,白霜陪着她。

她们俩走着,瞧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翻院墙,要进颜心这边的弄堂巷子。

颜心看了眼白霜。

白霜吹了个口哨。

暗处副官,立马跟上了那个身影。

继而,颜心听到了年轻女孩子的声音:“放开我,你谁呀?哎哟好痛。”

脚步声响起。

颜心张望了片刻,副官才气喘吁吁抓到一个年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