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1 / 1)

大玄后 姬朔 1210 字 9个月前

天刚蒙蒙亮,楚雷匆匆从外面回到侯府。

他还未收拾起疲惫,就见院里立着一道身影,像化不开的浓浓夜色。

他轻手轻脚走上前:“你……去看过那位了?”

楚稷疲惫的声音传来:“嗯,昏迷不醒。”

楚雷诧异:“那你没有留在那儿?”

楚稷摇头:“他们姜族的几位大长老已经从神山快马赶来,我留下起不了什么作用,还不如找点能做的事情。”

楚雷:“那你现在?”

“放心,我只是站在院子里清醒清醒。”

楚雷没有贸然安慰楚稷,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只能楚稷自行消化。

他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刚才得了消息,说是今日早朝照旧。”顿了顿,“不仅如此,照那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文武百官必须到场,哪怕生病也不得请假,抬也要抬上大殿……”

他的语气跟着沉了下来:“恐怕真的如我们先前所料,宫里是出了大事。”

楚稷的注意力也被拉到这上面来:“现在还没查出什么头绪?”

楚雷摇头说没有,愁眉苦脸:“这样下去,我们很被动。”

楚稷倒是稳得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比姜羲出事更糟糕的情况了。

两人站在院里低声聊了会儿,不消片刻,就到了该去早朝的时间。

他们到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就刚刚好,此时宫门外已经站着不少人。

大家都三两作堆地站在一起说话,聊的无非就是今天早朝的事儿。

说起来,景元帝借口身体不适,已经快大半个月没早朝了。

百官有事,要么自行处理,要么递折子进宫。

一些大臣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景元帝,这在景元帝亲政后,是绝无仅有的。

本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谁料到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转变。

非同寻常,必然是大事。

但是百官包括楚稷在内,都没想到,这件大事居然会是——

景元帝立七皇子叶许为太子,并以身体不适为由,命太子监国。

伴随这份旨意的,是明黄色圣旨和红色玉玺印。

由老臣亲自确认过圣旨与玉玺正价后,众臣议论纷纷,都看向龙椅旁边金椅上的七皇子……哦不,现在应该叫太子了。

龙椅仍然是空的,景元帝到的只有旨意,而本人并未露面,这让很多大臣怀疑这份圣旨到底是不是在景元帝清醒状况下拿出来的。

现在六宫无后,贵妃为大,哪怕牵扯进先皇后一案,周贵妃在六宫的势力爪牙也是根深蒂固、无可动摇。

再加上她父兄在朝堂内也颇有势力,还是里应外合,为她心爱的小儿子写下这份圣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几名清正大臣果断出列,先是朝七皇子叶许拱手,嘴里并未称太子殿下,而是开口就问可否见到陛下本人。

叶许歪了歪头,像是不解地看向面前几人:“你们是在怀疑这份圣旨?”

朝堂上都习惯了言语机锋,哪里有人像叶许这样直白?

饶是几名忠臣,也不由得赧然。

“倒……也不是,只是希望立储一事,是由陛下亲口宣布。”

叶许轻轻笑了起来,那张俊秀漂亮的脸好似在发光。

可是他开口的话,却半点不客气:

“都说了,陛下重病,几位是听不懂吗?”

几名大臣被噎了一下,还想要说点什么。

可叶许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他挥挥手,数名银甲侍卫涌入,将几名大臣拖走。

“既然年纪大了,就回家好好休养吧……带下去。”

他还是笑眯眯的,可那份杀伐果断,却看得人胆寒。

朝堂之上,顿时噤若寒蝉。

不管是楚稷楚雷,还是宁远崇宁玘,亦或是霍章萧红钰……他们都重新正视了这位在过去并不起眼的七皇子。

七皇子年岁不大,从前给人的印象是什么?受宠、天真、不谙世事……另外还有他那与太子势均力敌的二哥,然后就没了。

这些时日,朝堂上不少大臣为立储之事争吵,有人支持二皇子,有人支持四皇子,就连五皇子也有人提及,却唯独没人想过七皇子。

不止是因为他年纪太小,容易主少国疑,也是因为过去七皇子除了深受景元帝宠爱以外,没给他们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他们看他时,更多看的是景元帝对幺子的宠溺无度,而从未正视过他本人。

但是今天,这份圣旨让所有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从前的七皇子,现在的太子。

仔细看看,不止是景元帝没有出现,就连二皇子叶讴也不在,难道说……

——他们怀疑,但没人会问,直到早朝散去。

众人脚步匆匆离去,气氛看似平静,但任谁都知道,大云是真变天了。

楚稷也是和楚雷回到府内才开始商议。

楚雷脸沉得能滴出水来:“这七皇子又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照现在这情况,景元帝就算不死,估计也是半死不活了!”

楚稷相比起来倒是要镇定许多:“关于皇宫里和无极真人合作的对象,我和姜羲以前考虑过很多人,以前觉得嫌疑最大的是二皇子,就是觉得什么地方别扭。但有一次,姜羲提起了这位七皇子,她说,往往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那个,才是最能咬人的。”

只是怀疑归怀疑,这七皇子隐藏得太深太深,姜羲光凭一股直觉也不能做什么,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现在看来,当初姜羲的直觉才是对的。

楚稷现在很想在第一时间就和姜羲商议应对策略,也想和她讨论这七皇子的隐藏功夫实在高明……

他想她了。

楚稷的深思被楚雷叫了回来。

“我们要怎么办?”

“现在对手明牌,肯定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我们必须要早做准备。”

楚稷越过院墙,看向遥远的天空,似是而非地说了句:

“边境,可能要不太平了。”

楚稷猜测得没错。

不过三日,北越和南盛先后发动战争。

这次不再是打着流匪名义的抢掠,而是实打实的正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