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如听着这几分孩子气的话,有些无奈的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那边放眼望去景色一样,到了那里方向都辨不清楚谈何抢东西?更何况,突厥膘肥马壮,骑兵十分厉害,咱们到了那里马不如人家,地势情况也不如人家熟悉。”
“他们部落又没有固定的落脚点,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怎么抢?”
不可否认王县令说的问题确实存在,但是季长樱可不是没有试过就认输的人:
“您这话说的,问题不就是克服的?难不成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是蛮子的后花园?他们饿了就来抢一波,缺东西了就来抢一波,我们只能受着?”
季长樱冷笑:“不可能!”
王县令并不是能上阵杀敌的人物,他只是理智的分析了目前双方的情况:“或许有办法,但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就算真有什么想法,也是卫所的事。
谢司珩听着两人的谈话,突然开口:“这次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些突厥人中混有羌族和柔然的人,而且对方突然人手大增,这说明他们几个外族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只甘县,整个凉州都被抢了一个遍,除了粮食之外还有药材也被抢走了不少,而且全是这次时疫被公布出去的几种药材。”
“这说明了什么?”
王自如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该不会···
“难不成他们之中,有人染上了时疫?”季丰收倒抽一口冷气,猜测着这个可能性。
“有可能。”
谢司珩的话音一落,司户和王县令两人差点瘫坐到地上。
“不过也不用着急,目前这都是猜测,一切等凉州那边的消息传过来,目前先安抚好百姓,安置好伤民,把城中的房屋重新翻盖一下,早点恢复到正常生活才是正事。”
谢司珩看着两人大受刺激的样子,点了点桌子让他们清醒一点。
季丰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家的事都管不过来,想那么多做什么?
“那你们先忙,我们就先走了。”
季丰收回神就要带着媳妇孩子回家。
临出门的时候季长樱看了一眼王县令,见他还是没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问他:“王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夫人?”
王县令满脑子公事,猛地听见她这话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季长樱皱眉,这人连自己老婆都忘了?啧,也太不靠谱了!
她转身就走不欲再多说,没想到王县令却焦急的喊住了她:“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见过我夫人?她在哪?”
周氏扭头不悦的看着他:“你做人相公不合格,自己娘子都不关心!”
王县令感觉也很冤:“这话从何说起?我昨天就派人去凉州找夫人了,只是目前还没消息回来,你们为何对我这般态度?”
季长樱无语望天:“你夫人在我家,不在凉州!青翼军回来没告诉你吗?”
说着她看向了影二。
影二看着她:“王夫人在你家?我怎么没见到?”
季长樱恨铁不成钢:“我那天救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就是啊!”
“哦,不认识。”
·····
王县令赶紧追问了一下细节,听到被救下的只有芍药和王夫人时,他的脸色发白。
从小伺候他的长随,只怕是没了··
王县令沉默了一下,对着季丰收深深一辑:“县衙事情繁多,多处房屋倒塌,只怕需要一段时间来修整,能不能麻烦贤弟一家照顾一二?等过了这几天,我再命人去接夫人回来!”
一转眼的功夫,王县令竟然对着季丰收喊上了贤弟,这让他心中暗爽,面上却镇静无比,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嗐,这多大的事儿,来者是客我们自会好好招待!夫人想住多久住多久。”
王县令感激的望着他:“贤弟自是心胸豁达之人,请稍等片刻,我给夫人写封信。”
他转身拿起纸笔干净利落的写了一段话,也没用信封装起来,就这么一折交给了季丰收。
“帮我转交给夫人。”
这么好的拉关系机会,季丰收自然不会放过,坦荡荡的接过去,看也不看放进了袖笼:“一定。”
目送三人去了后院,王县令这才转身,看着桌子上面成堆的折子和记录头疼。
谢司珩坐在季丰收的位置上,接替了他原本在干的活计。
影二看着他欲言又止。
主子到底什么时候去小田村见任东南啊!急死他了!
一家三口到厢房的时候,季石林他们刚好都醒着,虽然脸色看上去还是有些白,但是精神头不错。
看见她们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你们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林大夫在一边没好气的看着他们:“枉我这么用心的照顾你们,就这么想离开?”
季石头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一天四碗药,我喝的都想哕了!”
“这跟每天逼着我们吃屎有什么区别?”
林大夫的脸一下子黑成了锅底:“再乱说,我真给你们加点!”
早知道给这几个小子的药方里加点人中黄,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
季石林看到大夫生气,赶紧喝止两个弟弟:“石山!石头!林大夫让我们喝药也是为了我们好,你们说的什么屁话,道歉!”
两人听到大哥的话,缩了缩脖子也不敢犟嘴:“对不起!”
林大夫照顾他们这两天也知道他们什么德行,听到他们道歉哼了一声也不再计较。
季长樱看的忍俊不禁:“林大夫,他们现在可以挪动吗?”
“尽量不要挪动,如果回家的话你们找辆舒服的马车,里面垫的厚一点,不要扯到伤口就成,回去后外伤及时换药,喝的药三个时辰一次,不可断了。”
林大夫边说边把药打包一下,交给季长樱。
季丰收听完应了一声,就去县衙借马车去了。
季长樱悄悄的把林大夫拉到了一边:“诊金和药费多少钱?”
林大夫摆摆手:“你救我一回,两相抵消,以后就不提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