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川脸上控制不住的震惊:“那好像是咱家的骡子?”
季明浩冷静回答:“的确是。”
周氏扛起了整头骡子,身后还扯着一个车厢,小小的身影都被淹没没了。
远远的还以为这头骡子在地上飘。
季丰收看清楚情况之后赶紧上前双臂交叉不断挥舞:“娘子!停下来!”
周氏一口气冲到面前,甩开了身上的骡子气喘吁吁:“差点没累死我!”
骡子在地上蹬了两下空气,翻过身站了起来,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
胡氏大受震撼:“弟妹,你、你怎么扛着摞子着跑?”
“是啊!月娘,你咋扛着骡子?可累坏了吧?”张大嘴一脸八卦,脸上十分好奇。
“别提了!阿樱让我牵着骡子赶紧走,结果这骡子犯病了不动,害得我只能扛起它跑,本来只扛了一半,结果它后边两只蹄子乱蹬,我只能整个扛起来,为了身后的车厢还不能横着扛,只能扛着它肚子,耽误事儿!”
周氏一脸的愤懑,这什么骡子,回家就杀了吃肉!
····
大家全都沉默了。
这、这不知道该说啥了。
族长张了张嘴,想劝都无处下嘴。
“阿樱呢?”季丰益看了一眼她的身后,没见到季长樱的身影有些担心。
季丰收倒是还好:“她肯定在后边被耽误了。”
“不用等,咱们先走,她骑马跑的可比咱们快!”周氏这会儿只想舒舒服服的坐在骡车上歇一歇。
这话倒也是,季丰益和族长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出城。
季丰收检查了一下骡子没什么问题,拿出草料先喂了几口这才架着骡车往外走。
“我早晚剁了它!我牵着它就不走,到你手里就这么老实,这不是欺负人吗!”
周氏看着到了季丰收手里就老实听话的骡子,一脸怒意。
“别气别气,我现在就揍它给你出气!”季丰收义正言辞地抽了骡子一鞭子。
骡子像是受到了鼓励,四肢蹄子迈开跑的飞起。
周氏看得更来气了。
有骡车开道,季氏的人出了城门就捂紧了口鼻跟在骡车左右直接往前冲,脚下不停一直朝着甘县的方向走。
他们已经打听过了,甘县就在凉州的西边,一路向西不用拐弯,走上一天的功夫就能到地方。
一出城门路两边到处都是粪便的味道。
这两天城西这块的流民已经少了很多,但是又有新的重新加入进来,看上去全都十分凄惨。
尽管不同的流民被分开安置,但还是隔着老远的距离被传染了。
季长樱一路从府衙追到了城西,正打算加快脚步穿过这些流民安置点,却在草棚里看到了黄老和谢司珩。
“没想到你们在这里?”季长樱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们在草棚里忙活。
黄老和几位医者正在草棚里忙的脚不沾地,谢司珩也纡尊降贵蹲在地上忙着烧火、添水加草药。
听到她的声音两人都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季长樱指了指西边:“我们要去甘县安置,看到你们过来道别。”
谢司珩停手,看了一眼那边:“恭喜你们苦尽甘来。”
季长樱眉眼弯弯:“希望如此。”
黄老拉着她:“你快来帮我看看,这些流民不是同一批,我明明分开安置了,为什么还有互相传染的情况?而且他们拉肚子的这个症状,按理来说不该如此严重。”
“但就是有人拉肚子拉到死!换了多少药方都止不住,还有的人明明有了好转,却突然又加重。”
“我药方换了好几种,有的人好了,但有的人却加重了,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实在是奇怪的很!”
草棚内被人洒了酒消毒。
几位医者看到黄老拉着季长樱询问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不是大夫更不懂治病,不过我知道人拉肚子时间久了会脱水,必须要喝盐糖水补充,还有就是除了空气,您有没有想过他们拉的粪便里也有‘毒’会传染?”
痢疾分很多种,而这种和细菌性病毒痢疾很像。
这种病在古代怎么治疗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委婉的提供一些思路。
“盐糖水?加盐是什么道理?”黄老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季长樱随口胡诌:“我们老家的土方子,拉肚子的时候就这么喝,加了盐之后拉肚子拉到没力气的会好很多。”
谢司珩听到她的话若有所思:“如果真如你所说,除了空气还有粪便可传染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之前那些情况减轻的人本来是要好转了,但是因为这个再次传染,所以情况更加严重?”
季长樱递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有这个可能,所以要想彻底解决,把他们统一安排到一起,拉肚子的人按照地点统一去一个地方,粪便不能任由它们就这样,要先杀毒后处理,那些因为这个死的人也不能扔乱葬岗了事,最好是烧了。”
事情到了现在不管这方法能不能行总算是有了头绪,有个医者立刻站起身:“我这就一试!”
谢司珩问黄老:“这茅草水本就是甜的,放糖成本太高,在这此水里加盐能行?”
“加!”
黄老很快就下了决定,转身和旁边的几个医者打算重新调整方子。
季长樱也没打扰他们,准备默默告辞。
谢司珩送她上了马:“那三千两···”
“那什么,这事不急,有空再说吧!”
季长樱难得良心发现,有些不好意思在这个关头收钱。
谢司珩笑着点头:“我就在王府暂住,有什么事情可去那里找我。”
季长樱潇洒的摆摆手:“走了!希望你们早点找出适合的药方。”
“驾!”
黑马像是一道流光,带着季长樱疾驰而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谢司珩的眼神逐渐沉寂了下去。
既然到了凉州,他一定会按照母亲说的找到那个人。
他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一名暗卫无声无息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怎么样?有线索了吗?”谢司珩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身后的暗卫头伏低了些:“过了二十年的时间,那人是死是活还未可知,暂时未找到此人,请世子恕罪!”
“不急,反正现在已经在这里了,继续找!动静小一些,不要惊动舅舅和表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