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反问:“换做是你,会带人去牢里吗?”
那当然不会!
换做是她面对两个有威胁的人,肯定也不会往家人面前带。
“不过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早就知道他骗我们?”
谢司珩没有回答。
比骗人更让人值得深究的这三个曲家人,是怎么在这群人的眼皮子地下挖出这么多条通道来的?
甚至在蒋于成房间的地下布置了那么多听翁用来偷听。
如果不是他有心留意地势走向,注意尤天明的一举一动,恐怕也不会这里这么多通道。
季长樱看他不回答也不介意。
毕竟人家也没对着她刨根问底,有时候做人还是得有点边界感。
两人顺利的回到了断崖,看着天边的太阳,季长樱猛地惊醒。
“糟了!天都亮了!”
这个时间估计家里的人都醒了!
说完她像是火烧屁股一样,扛起谢司珩就狂奔。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也不敢张嘴,生怕吐出来。
内心好不容易接受了被人夹着走,结果现在又被扛起来,对方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找到汇合的地方金元宝躺在地上睡得喷香,季长樱一脚踢醒了他,把谢司珩横放在马上,翻身上马:“起来!要走了!”
她在骑马狂奔。
一口气没缓上来的谢司珩,被颠晕了过去。
等回到地方,一家人正坐卧难安的团团转,要不是有黄老在一边看着,早就忍不住找人去了。
张子为也在发愁都这个点儿了还要不要等下去。
“我回来了!”远远地季长樱赶紧冲着家里人摆手。
看到她回来,黄老瞬间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
胡氏拉着季长樱上下打量,看她除了有些疲惫之外没什么大碍,嗔怒地说:“你总算知道回来了!要急死我们啊!”
季长樱有点心虚地说:“这人身子骨太差,耽误时间,我先给送回到马车上啊!”
说完她将人扛到了马车里,一本正经的看着黄老:“也不知道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骑个马都晕!您还是给好好看看吧!”
说完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黄老气笑了:“你怎么给人带回来的当我瞎啊!”
季长樱脚步加快,仿佛在说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刚回去一家人用各种眼神对她进行洗礼,有好奇、有深意、有八卦还有幽怨。
“我听黄老说你和那位公子一大早去挖药了?挖什么药去了这么久?”
这是出发前季长樱和黄老想的一个理由。
考虑到她认识各种各样的植物,一家人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季长樱一脸严肃:“这附近山上有种花叫马蹄芹,只能黑夜和白天交接之时花瓣变成透明色才能采摘,而且摘下要立即服用才行,黄老他一把年纪了没我精神好,就重金求我帮忙。”
季长樱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金子。
季丰收深吸一口气赶紧按住:“知道了知道了,赶紧收起来!”
周氏的关注点不太一样:“那花长啥样?我好想看看!”
季丰益甚是怀疑:“我从未听过如此神奇的东西,这东西真的存在?”
她有点虚。
这话她说得半真半假。
马蹄芹就是山荷叶,只是采摘的时间她是胡诌的,不说的稀有些,家里人一个个也不好糊弄啊!
“那位公子吃了一株,还有一株在黄老那,我现在就取过来给你们看!”
季明轩一脸期待:“那就等妹妹带我们涨见识了。”
季长樱装腔作势去马车的功夫,衙役们重新开始点名了。
这次的名单又少了二十位,是被那些私兵给杀掉的。
把他们的名字从名单上划去,张子为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高喊:“出发!”
季长樱取出一株透明的山荷叶给家里人看, 他们凑到一起全都惊叹:“竟然真的有透明的花!”
季丰益握紧了拳头:“果然是看书万卷不如行路万里!”
都看的差不多了,季长樱赶忙带走了花,收到空间里养着。
这次上路有了很大的不同。
张子为比起以前对她们宽容了许多。
命人把所有人手脚上的镣铐全都取了下来,告诉他们等到了凉州再重新戴上。
这一出让季氏所有人都感恩戴德,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没想到孙繁这人活着不干人事,死了倒是做了一回人。
“唧唧!!!”
黑狗在她身上嗅了嗅,突然在肩膀上暴躁了起来。
季长樱提起它:“你这样时不时的发疯,可没人喜欢哦。”
黑狗捏着她衣领上的一簇毛满脸质问,仿佛在看一位负心汉。
季长樱接过去端详了一下,这好像她训马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马毛?
“这··这是你兄弟的皮草,有机会让你俩见见面哈。”
季长樱一把将猴子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莫名有点心虚。
黑狗愤愤的把她的头发扒拉的如同鸡窝,季长樱这次十分宽容。
今天过了中午也没让人停下来。
昨晚上是因为大家都没力气迫不得已才在那里休息,今天一上路张子为根本不敢停下:“大家都加把劲儿!那些人还有同伙,要是被人发现不对追了上来,我们就全都危险了!”
昨晚上那是运气好,但是运气这事那是天天都有的吗?
张子为的话大家都感觉有理,即使累得不行还是咬着牙坚持,毕竟今天好歹没有负重。
一直走到了下半晌,一个个嗓子冒烟感觉都要饿晕过去,张子为才放任休息片刻。
季长樱到底还是有点良心,提了点果蔬去看谢司珩。
车厢里,谢司珩一脸苍白的靠在后面的行李上,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的孱弱。
脸上的纱布被他扯掉之后也没再继续包扎,那一条贯穿他整张右脸的丑陋伤口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你怎么样?”季长樱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受害者。
看她这么心虚,谢司珩故意盯着她说话:“还活着。”
这话说的,怎么还带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