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一章 凤阳大捷(1 / 1)

汉明 八无和尚 1220 字 9个月前

沈致远、蒋全义互视苦笑起来。

“真不走?”

“为何不是你走?”

“成……本来想着,让你走,算是还了当年相援之恩。”蒋全义哂然道,“既然你执意不走……那就一起死呗,能与当朝伯爷同生共死,是蒋某福分……!”

沈致远微笑起来,“把你看家的家伙什全用上吧……别省着省着,到最后便宜了鞑子。”

蒋全义呵呵笑着,指向城下,“早就令人去取了。”

沈致远伸手,“此战若不死,我愿与你义结金兰!”

蒋全义伸手相握,“固所愿,不敢求耳!”

……。

炮弹穿梭在十余里距离之间。

箭矢如蝗,密集到但凡露个角,就能射成刺猬。

相对于城下敌人,守军更得留个心眼,防备着城下十余架投石车。

那数十斤重的石弹,虽然准心不咋样,可砸下来,溅起的碎石,同样能杀人,而且,巨大的震动,对心理更是威胁。

这是一场死战。

双方皆为生而死战。

所有的枪骑皆已上墙,蒋全义也不再“吝啬”弹药。

清军更不在乎伤亡,在喀喀木的煽动下,全军皆悍不畏死地往上涌。

人数确实是太多了,凤阳城够大,城墙也长,可依旧容纳不下数万敌军的齐攻。

以至于敌人开始沿城墙向东、西两面迂回。

可东、西城门虽然被封堵,却没有守军,所有的兵力全被聚集在了北门,一旦敌军绕至东西门,爬上城墙,凤阳城不破也破了,形势,确实异常危急。

连发枪的巨大威力,不是体现在精准上,而是密集。

百台连发枪的齐射,几乎鞭打着密集涌上前来的敌军,但凡中弹者,几乎没有一具全尸。

可这样的血腥,依旧不能吓阻敌人的进攻势头,反而,血腥刺激着敌人更加疯狂。

无法进行覆盖,便会遗漏。

敌人不要命地向城墙冲锋,一旦抵近城墙,那火力就失去了作用。

这时,沈致远的枪骑,开始以血肉之躯,为射手充当肉盾了。

有之前蒋全义组织的护卫营勇士为鉴,此时的枪骑几乎不需要动员。

面对着已经攀爬上墙的清军,他们甚至连在人世间最后一声都没喊出,就引燃手雷和身扑将上去。

双方军队如同两头啮着利齿的饿狼,如同野兽般倾尽全力,在相互撕咬着,令人不忍目视。

……。

很多时候,看起来越凶狠的人,其实往往最怕死。

喀喀木怕死,他绝对没有象表现出的那般勇敢。

其实很多人表现出的勇敢,是因为没有遇上生死关头。

就在这支清军被喀喀木煽动得嗷嗷叫着冲锋送死之后,喀喀木率他的三千多嫡系,悄悄离开战场,方向东北。

喀喀木心里很清楚,这场仗从身后出现大规模敌骑始,就注定是失败了。

就算凤阳城被攻破,清军得以暂时喘息,可依旧难逃覆灭的命运,因为,京畿离凤阳,实在是太远了。

除非北伐军突然全线溃败,否则,想从京畿派大军来援凤阳城,几乎是痴人说梦。

而且,凤阳城中就算被搜刮干净,也难以供养数万大军守城所需。

既然覆灭已经注定,喀喀木只能断臂求存,这是他的强项。

浍水岸边,他就是这么干的,熟能生巧嘛。

将撤退方向定为东北,喀喀木其实是想沿洪泽湖西岸北上,强渡黄河,与岳乐大军会合,只有这条路,是如今唯一的生路。

但,这条路太“狭窄”,经不起数万人马踩踏。

喀喀木只能选择保全自己,煽动无数清军为他诱敌断后,否则,就算城内守军不出城追击,身后的骑兵,足以让他饮恨黄河。

喀喀木走了,简直是甩一甩衣袖,不带走一丝硝烟。

他的结局会咋样,其实这个时候,真是未知之数。

他的计划是具有可行性的,如今岳乐大军已经深入淮安府,沿洪泽湖北上,确实能与岳乐会合。

可问题是,真当鲁之域、池二憨是摆设吗?

……。

钱翘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救了沈致远、蒋全义两条命,换来的是这二人对自己的拳打脚踢。

这冤屈找谁说去?

“小子……你但凡腿脚稍稍利索些……能多救多少士兵,你知道吗?”

义正,词严!

沈致远毫不留情地拎动着他并不奢华的拳头。

钱翘恭抗得住,这沈致远读书人出身,那两下子还是军校里练的,其余招数,还是诈降清廷后,钱翘恭教的。

也对,沈致远打小的志向,那就是做个儒将,没听说儒将要亲自上阵杀敌的。

按沈致远的说法,他要做的,就是运筹帷幄。

可蒋全义的拳脚厉害啊。

这货当年可是在仪真半月守城,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那会儿,可不管是将军还是大头兵,是个人都得上城墙抗敌。

加上随后蒋全义一路辗转沿海,每日都在与追兵搏命,这手脚上的劲啊……啧啧,算是苦了钱翘恭了。

“狗X的……但凡你能早一刻到,锐士营能死这么多人吗?”蒋全义此时大难不死之余,这十来心中的憋闷,全往钱翘恭身上招呼了,他已经完全不顾及钱翘恭的身份。

或许,也只有这样生死相托的情意,才能让蒋全义不必顾忌,钱翘恭他爹是钱肃乐,也不用顾忌钱翘恭的妹夫,是当朝监国殿下吧。

按理说,钱翘恭避就是了,沈致远、蒋全义就算再疯,那也不至于追着打吧,要知道,钱翘恭身后,那是一群肃杀的杀坯……小林骑啊!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两货,可禁不起吓。

可钱翘恭这人实诚,哪怕是近墨者黑,也没被沈致远改了本性。

伯仁非我所杀,却因我而死。

满目疮痍的情景,令人有哀号的悲恸。

守城的锐士营、枪骑,近万人哪,而此时,还能站立着,用劫后余生的惊喜,注视着远来援军的士兵,全凑起来,不满三千人。

钱翘恭硬受着这二人的疯狂殴打。

这让钱翘恭身后的祖大弼、祖泽润叔侄目瞪口呆起来,这也太……没上没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