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我又何尝还是当年那个一腔孤勇的少年(1 / 1)

司空辰挑了挑眉。

身形诡异地掠开,虽然他及时避开了心脏位置,但手臂却被铁钎刺破!

他落地,拔出那根有些生锈的铁钎,随意丢弃在地。

手臂出现一道血洞。

汨汨而出的血液染红了白裳。

然而比起他,萧廷琛凄惨多了。

司空辰那一掌几乎毫无保留,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被震碎,肋骨更是直接断了三根!

再度重重砸落在地,他能察觉到他的躯体正发出无法遏制的悲鸣!

桃花眼中戾气纵生,他喘息着,艰难地爬起来,勉强才能坐在地上。

司空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温和的面庞上多了些欣赏,“敢用自身做诱饵,引我给你那一掌,再趁我靠近时,对我使用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很不错,像是我的学生。”

他在他面前单膝蹲下,打量了眼他的伤势,笑道:“若你能多活几年,必定能成长为全天下都闻之战栗的帝王。只可惜,今夜终究要葬送在我手上了。”

萧廷琛低笑。

他知道他受了很重的伤。

就算今夜出现奇迹能杀掉司空辰,自己也未必能活的到明天早上。

但是……

视线掠过司空辰手臂上那点轻伤,他还是有点悲哀。

他和老师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他从怀里摸出一根细烟管。

紫檀木雕金花的烟管,只有巴掌大小。

他熟稔地点燃烟管,深深吸了两口,妖孽而英俊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轻笑,“老师从前教过我,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强弱。强者未必能笑到最后,弱者也未必没有爬上来的机会。”

他肌肤白皙。

手指骨节分明极为漂亮,映衬着薄青色的烟雾,自成一股风流之美。

“我幼时就信老师的话,从一无所有的权门庶子,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靠这双拳头打拼来的。我比任何人都懂得强和弱的游戏规则,也比任何人都有上进心。”

夜风吹散一笼笼烟雾,他的面容渐渐清晰。

司空辰注视着他。

那是一张年轻、英俊、坚定、凶狠、霸道的脸。

眼神里携着所向披靡的锋利,仿佛他仍旧不肯放弃。

他慈眉善目地笑,“我似乎还教过你,在绝对悬殊的实力差距面前,弱者的一切把戏,都只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笑柄。怀瑾,你输了。”

司空辰动手的刹那,紫檀木细烟管猛然跌落。

一道锐利的寒铁锥出现在萧廷琛手中,他毫不犹豫地刺向司空辰的左眼!

司空辰低笑着握住他的手腕。

苍老的眼眸藏着温柔,他注视着萧廷琛,犹如注视一个不懂事的孩童,“我不是漕帮的阎千岁,你这招,没用的——”

话音落地的刹那,骇人的力量猛然从背后袭来!

司空辰被迫放弃萧廷琛,迅速掠出数丈,有些匆忙地迎上这次偷袭。

萧廷琛脸色惨白,即使坐在地上,也依旧有些摇摇欲坠。

他勉强抬头,元晟正和司空辰打得难舍难分。

他捡起那根寒铁锥把玩,酒窝深深依旧是顽劣模样,“老师,你不是漕帮的阎千岁,我又何尝还是当年那个一腔孤勇的少年?”

当年的他没有朋友、没有帮手,想要什么只能自己去抢。

被阎千岁打成重伤,也只能拼死拼活地爬起来继续打。

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倒下。

一旦倒下,就等同死亡。

可今时不同往日……

桃花眼环顾四周,这些人都算是他的朋友,他已经不再需要一腔孤勇、孤注一掷。

指尖无意识地轻抚过墨玉扳指。

这样的时刻,好想,好想那个女孩儿也在自己身边……

“卧槽,萧怀瑾你他妈赶紧给老子振作起来,老子支撑不住了!”

半空中陡然传来元晟的大喊,仿佛还染上了哭腔。

显然,他也并非司空辰的对手。

而他刚喊完没多久,他就被司空辰狠狠打落在地!

司空辰皱了皱眉,打量了一眼这两兄弟,最后率先走向元晟。

先把碍事的人解决掉,再考虑炼丹之事。

萧廷琛无法坐视不管。

他吐出一口血水,强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拎起那根生锈的铁钎。

却有十几道身影落在他的身侧。

他们朝萧廷琛单膝跪下。

黑衣少女墓捧着两把刀,沉默而恭敬地呈给萧廷琛。

萧廷琛挑眉。

这些天枢的首领一动不动,仿佛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他们现在忠诚的人,是谁!

萧廷琛缓缓拿起佩刀。

四野寂静,只有长风吹动男人袍裾的猎猎声响。

下一瞬,背叛与诛戮同时出鞘!

男人嗓音深沉:“诸位……随朕,出征!”

在场所有人,几乎同时湿了眼眶。

那个男人,一袭霜白衬袍被鲜血染成猩红,尊贵凛冽,携着一往无前的霸道与气势,杀意腾腾地袭向司空辰!

他身后,天枢的暗卫犹如离弦之箭!

司空辰纵声大笑,再度与萧廷琛交手!

元晟得了喘息的机会,挥舞着他的兵器,与萧廷琛联手对付司空辰。

效忠司空辰的暗卫接二连三地出现,与天枢的暗卫们浴血厮杀。

司空辰实在太强了……

跨越三代王朝的老人,强大的宛如妖孽,即使面对萧廷琛和元晟的联手,也丝毫不落下风!

天枢的暗卫接二连三地落败。

墨十三受了重伤倒地不起,宿润墨替谢容景挡下致命一击,导致自己受了重伤,几乎爬不起来。

谢容景红了眼,发疯般撑着身体与那六道诡异的身影纠缠厮杀。

花月姬的瑶琴被折断,花朝酒似乎并不想杀她,但也不允许她去给别人帮忙。

明月隐去,四野昏暗。

黎明还没有到来,也或许永远不会到来。

囚车里的少女,依旧惊恐地抱着双膝。

她实在太害怕了,而几近四分五裂的囚车,并不能带给她丝毫安全感。

苟延残喘的宿润墨,挣扎着靠在囚车外。

他瞥了眼少女,瞳眸微微一动。

似乎是怕吓着她,他犹如轻哄般说道:“那个厮杀的男人,你喜欢不喜欢?”

少女害怕地望向谢容景。

她眼前一亮,声音细细:“喜欢……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