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苏小酒,这玩意儿赏你了(1 / 1)

苏酒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毒蛇。

虽然她在南疆呆了一年,但重华宫向来是整座皇宫最干净的地方,颜鸩连只蚊子都不让飞进来,更遑论这种吓人的毒物。

她小脸沉静,“你怕吗?”

“从出生起就不知道什么是怕,如今妹妹安安稳稳待在我身边,我便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萧廷琛牵起苏酒的小手,沿着台阶往画舫上走。

那些花毒蛇凶狠至极,蛇身盘在扶栏上,狰狞着朝两人吐红信子,更有甚者甚至高高弓起身做出进攻的姿态。

只是在靠近的刹那,不知嗅到什么味儿,竟然争先恐后地四处逃窜。

苏酒面色淡漠。

她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南疆皇族,身体里流淌着与别人不一样的血脉,所以那些毒蛇才不敢靠近自己。

一名诸侯王立在台阶尽头。

看见两人安然无恙地通过台阶,甚至还吓跑了他豢养的毒物,他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苏酒和萧廷琛已经踏上画舫。

那名诸侯王皮笑肉不笑地朝苏酒行了个礼,“臣黄蟒给女帝陛下请安!”

苏酒打量他,这厮浑身上下散发出阴毒气息,躯体绵软古怪,吊梢三角眼咕溜溜地乱转,耳朵上挂着的绿色蛇形耳坠仿佛会扭动,整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立着的人形毒蛇。

她收回视线,淡淡道:“颜鸩呢?”

“颜王爷在画楼大厅等候陛下过去,陛下请!”

苏酒朝画楼大厅而去。

萧廷琛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苏小酒,为啥你的娘家人看都不看我一眼?也太见外了吧?咱可是来谈盟约的,那厮却连个礼都没有,压根儿不把我放在眼里!”

苏酒白了他一眼。

从南疆诸侯王汇聚开始,萧廷琛就该知道这场宴并不简单!

他都要侵吞人家的家国了,难道他还指望人家给他好脸色不成?!

萧廷琛变戏法儿般变出一条蛇形耳坠,献宝似的呈给苏酒看,“好妹妹,我刚刚瞧着这小绿蛇还蛮好看,就顺手拿了来。你看它活灵活现还会动呢,说不定是黄蟒的传家宝贝,能号令万蛇什么的,不如我给你戴上?”

苏酒:“……?!”

这厮什么时候偷的?!

她回头望向黄蟒,年过半百的老人摸着空荡荡的耳朵,几乎快要急哭了!

她一言难尽,“想来确实是个宝贝……你自个留着吧,我就不要了。”

萧廷琛靠在船舷边,把小绿蛇戴在左耳上。

墨绿色的小蛇鳞片上带有天然花纹,显得神秘而邪气,将他衬托出一种异域美。

他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笑道:“人长得好看,真是怎么打扮都好看。”

苏酒不想搭理他。

她寒着小脸往前走,暗道如果她从前所爱的人真的是这个家伙,那她干脆找块砖头撞死得了!

她挑夫婿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才对!

两人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画楼的槅扇处。

容貌妖冶的少女慵懒地靠在门边,手里拿着一柄红蛇鳞制成的桃花枝。

她身段窈窕、肌肤娇嫩,鬓角簪着桃花,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

她微笑着拂了拂桃花枝,“早就听闻女帝容貌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微臣桃花谷桃十娘,给女帝请安。”

说完朝苏酒福了福身,姿容绝代风情万种。

苏酒听颜鸩说过,桃十娘是诸侯王里唯一的女人。

对各种有毒的植物了如指掌,就算那植物没毒,她也能给整出毒来!

她微微颔首,“朕亦久闻爱卿的大名。”

桃十娘眉眼撩人,主动让开路,“女帝请。”

踏进画楼转过中堂,萧廷琛跟在苏酒身后,语气格外沉重,“刚刚那个也没把我放在眼里。说好了要与大雍会盟,都不搭理我算怎么回事?”

“南疆有规矩,如果客人上门不被主人搭理,那就代表主人不欢迎并且轻视这位客人。萧廷琛,他们根本就不想与大雍和谈。”

“和不和谈的,由得了他们?”

男人语调轻松。

苏酒望向他,这厮手里赫然拿着那柄红蛇鳞桃花枝!

她惊讶驻足,“不是,你,你什么时候抢到手的?!”

她下意识跑出中堂回望,只见桃十娘狼狈地倒在地上,胸口赫然印着一道掌印!

最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女人的容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不过短短几瞬就变成了六七十岁的老妪,银丝白发、满脸皱纹,与刚刚的美艳截然相反!

萧廷琛挑了挑眉,仔细端详手里的桃花枝,“这玩意儿还能返老还童?不愧是南疆的诸侯王,果然有点手段……苏小酒,这玩意儿赏你了,你们女人必定喜欢的!”

“我才不要!”

苏酒不悦,气鼓鼓地继续往中堂走。

说好了两国会盟,颜鸩已经连续使了两个下马威,根本没有和谈的意思。

萧廷琛则一路嘻嘻哈哈,既没有一国之君的威严,更没有招降南疆的诚心。

合着真正在考虑两国会盟可能性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吗?!

两人终于登上画楼大厅,除了颜鸩和裴卿城,剩余的八大诸侯全部被萧廷琛放倒。

他得到了一堆战利品,红蛇鳞桃花枝、彩绘面具、长着两个龙角的玉玺,以及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回娘家似的拎了满手。

大厅里备好了案几和蒲团。

颜鸩端坐在上,早已听婢女禀报过外面发生的事。

他望向萧廷琛的目光又多了一重忌惮和嫉恨。

八大诸侯被放倒,并非是因为他们实力弱小。

他们周身携带着剧毒,哪怕只是靠近他们,都很容易被毒物侵蚀受伤。

但因为萧廷琛的身体里流淌着小酒的皇血,所以那些毒物才不起任何作用。

他压下心头的负面情绪,起身走到苏酒面前。

规规矩矩朝苏酒单膝跪下,他仰起头,姿态虔诚而卑微,“这几天,让陛下受苦了。答应过要保护你余生无虞,是我食言了。”

苏酒被他的大礼惊住。

她退后半步,亲自扶起他,“并非你的错,不必挂怀。”

颜鸩笑笑,当着萧廷琛的面执起她的小手,“特意备了小酒爱吃的酒菜,小酒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