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卖煎饼果子,季菀只做了二十个。
“卖煎饼果子咯,鸡蛋、火腿肠、自制的薄脆和辣椒酱,好吃又不腻,又香又便宜的煎饼果子…”
卖了几天的葱油饼,季平和季城早有了经验,吆喝起来特别大声。
主顾们纷纷围过来。
“你们家又卖新鲜早点了?”
“火腿肠是什么?”
“多少钱一个啊?”
葱油饼口碑极好,如今又见这所谓的煎饼果子还是用炉火温着的,主顾们更是好奇,一个个的问题接连不断。
“火腿肠是用肉做的一种食物,香软好吃还不塞牙,老少皆宜。”
“我们家的煎饼果子十文钱一个。”
两兄弟很有耐心的为大家解答问题。
“什么,十文?肉才十二文一斤,过年的时候也不会超过十四文,你们家的煎饼果子就卖到十文,这也太贵了。”
说这话的是个长脸妇人,吊梢眼,眉毛高挑下巴尖细,生就一副刻薄相,声音也十分尖锐,就差直接指着季平两兄弟脊梁骨唾骂了。
季城脸皮薄,被她这么一说脸色就有些红。
季平稳重,平静解释道:“大婶儿,煎饼果子的面糊是用白面和玉米面熬制而成的,还要摊一个鸡蛋,火腿本来就是肉制作的,再加上自制的麻辣酱,也是全大燕独一无二的调料。另外还有芝麻,葱花等配料,因为路程远担心凉了味道不好,我们还加了炉火温着。您觉得,贵吗?”
身后的人听了都点点头。
“鸡蛋和肉可都不便宜,还有芝麻,白面,而且一个煎饼果子那么大,都能当饭吃了,不贵。”
镇里的人不缺银钱,再加上这两兄弟在这卖了好几天的葱油饼,许多人都吃过,味道是极好的。为了保证口味人家还特意加了炉火,可谓用心良苦。大冬天的,走那么长的路,更是不容易。
“我来两个。”
一个穿青衣棉袄的男子掏出二十文钱,直接买了两个。
季平脸上一喜,忙用纸给他包上,季城则收钱。
他一出手,其他人也跟着买。
“我也要两个。”
“我买三个…”
先前那个长脸妇人原本想先声夺人撺掇大家一起压价,没想到这小伙子嘴巴那么厉害,三言两语就顶了回来。还未等她想好怎么继续挑刺,就有人掏钱买了。
她气得脸色发青。想要拂袖而去,但闻着那煎饼果子的香味,又舍不得。
“哎,你买不买?不买就让开,别挡路。”
一个老妇人见她一直杵在摊位前,就是不买,便皱起了眉头,“我还等着买了煎饼果子给我孙子吃。”
那妇人脸色一沉,原本想着这两兄弟的煎饼果子卖不完,她再压价。如今被这老婆子一激,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讥诮的,不屑的,嘲弄的,不耐烦的。
她脸色又白又红,不愿被拂了面子,便梗着脖子道:“谁说我不买?我要三个!”
三个就是三十文,她掏钱的时候,那叫一个不舍,就像谁在割她肉一样。
“哎你快点行不行?掏个钱还那么磨叽,不舍得就别吃了,或者买葱油饼吧,才三文钱两个。三十文,可以买二十个了。”
这妇人住在东街,是出了名的吝啬。偏巧运气不好,今天出门又遇上了邻居大妈,一见她拽着钱不愿松手,立即嘲讽出声。
长脸妇人瞪她一眼,把钱给了季城,拿着三个煎饼果子转身就走,心里把邻居大妈诅咒了千万遍。
新鲜出炉的煎饼果子,受到了广大主顾的热爱追捧。二十个煎饼果子很快就卖完了。因为要买煎饼果子,季菀今天就只做了一百六十个葱油饼,没过一会儿,也卖完了。
许多人没买到煎饼果子,都一脸遗憾。
季平和季城收拾好摊位后,又去了远一点的大集市。买了九斤瘦猪肉,一斤肥猪肉,一套猪下水。买肉的屠夫见他们买得多,猪下水就没收钱,直接送给他们了,还外加四个猪蹄子和大骨头。
“小伙子,以后你们再买猪下水,还来我这儿,我便宜卖给你们。”
“好。”
季平和季城又去买了三斤盐,一斤白酒,这才赶着牛车回家了。
“阿菀。”
刚停了牛车,就看见季菀背着背篓回来,不用说,肯定又去挖野菜了。
“大哥,二弟。”
季菀笑着对两人打招呼。
季平和季城将车里的东西搬下来,光是猪下水都有几十斤,再加上十斤肉,猪蹄子和大骨头以及酒。季菀连忙推开门,把背篓放下,然后过去帮忙。
“阿平阿城回来了?”
周氏听到声音,带着小女儿一并出来帮忙。
休息了几日,季容头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后脑勺那块儿没了头发,她怕别人笑她,就没怎么出门。
知道二婶家里堂姐当家,季城按照往常的规矩,把今天赚的钱交给季菀。
“二十个煎饼果子卖了两百文,一百六十个葱油饼,卖了二百四十文,一共四百四十文。买肉一百三十文,猪下水和大骨头是送的。酒十二文,盐三斤三十三文,总共花了一百七十五文,剩下二百六十五文。”
两个叔叔都上过学堂,季家的孩子从小就识字会算术。
经过季海和苗氏的嘱咐,两兄弟早就不再收路费钱,帮二婶子一家把东西提进屋后,就回去了,连口水都没喝。
“吃猪蹄。”
季珩指着那几根猪蹄,脆脆的说道。
自从吃过姐姐做的卤肥肠和卤猪蹄后,季珩就被勾起了馋虫,这才几天,都吃了两回了。
“就你馋。”
季菀点点他的鼻子,宠溺道:“好,等会儿我就卤了给你吃。”
季珩立即欢呼雀跃起来。
“阿菀,你买这么多肉,到底想做什么?”
周氏纳罕的看向长女。
“做腊肠。”
季菀眨眨眼,终于为家人解惑。
“腊肠是什么?”
季菀正要解释,忽然听得外面有人喊‘菀丫头’,她忙走出去,却原来是里正赵成。
“赵伯伯,您有什么事吗?”
赵成满面笑容的将手里提着的两条鱼递给她,“我家小冬夜里老实啼哭不止,多亏了你给的那个方子,昨晚小冬睡得特别好。这是我刚从河里打捞的,送给你。”
季菀忙推辞道:“我只是看了几本医书,知道些小偏方,可不能收这么重的礼。再说,我们家盖房子多亏了您帮忙,这鱼您拿回去给茵姐他们吃。”
自从那日季菀把季容‘起死回生’后,全村的人都知道季菀通晓医术,有点什么小病小灾的都来找她开药方,可省了一笔诊金。季菀当然乐意为之,一来也是举手之劳,而来还能和村民们搞好关系。以后自家若有什么难处,也有人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