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虽然败下阵来,但大度地表示祝贺,还请小胡吃饭,让他以后多多照顾。小胡为了表忠心和谢意,就想送石总点儿东西。那次他回请小周,席间就说起想送朋友礼物,不知道送什么好。小周问那朋友有啥爱好,小胡就说那人信佛,小周说正好他有个铁哥们在泰国干导游,认识很多各大寺庙的高僧,经他们手开光的佛像都有法力,能让供奉者升官发财。
听了小周的话,小胡就动了心,他虽然不太懂泰国佛牌,但也听人说起过泰国圣物灵验,那些港台明星都很迷信这些,就托小周去打听。后来小周就介绍他请那尊镀过纯金的成功佛,大概几万块钱。因为两人是七八年的同事,互相很熟,所以小胡也挺相信他。
这尊金佛送给石总才二十来天,石总就升任为常务副总,而小周不久也被调到营口市南部某县城去上班了,听说已经办好了手续,没意外的话,不再回到市里单位。小胡并没往心里去,反而看到石总升迁,他心里非常高兴,一是说明这尊从泰国请回来的金佛真有效果,二是石总升迁也会感激他,说不定以后还能升官。
“原来是这回事!”吴迪说,大家也恍悟。
石总脸沉得像水,我说:“看来是那个小周把你给坑的,故意圈拢你请这尊动过手脚的金佛,把人胎路过外面罩上成功佛再镀金,就为了让石总先转运后倒大霉,你也早晚背黑锅。”
石夫人很生气:“这个该死的周XX,你报复小胡,为什么害我们家老石?”石总忍不住猛拍茶几:“胡闹,小胡,你马上去给我找这个周XX,我要当面问问他,是什么心态让他这么大胆子!”
小胡尴尬地没动,我问:“这个周XX现在是在县城的什么单位?和石总的单位有什么有关系?算同一系统吗?”小胡说是两个属于不同上级单位的机构,互不干扰。我说那就算你去找也没用,无凭无据的,再说石总现在也管不着这个小周,问不出什么结果。
可小胡还是当场给那人打去电话,上来就问:“周XX,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又说:“就是那尊你从泰国托人弄过来的镀金成功佛,里面怎么有个死婴胎?我找人问过了,说是什么泰国法师制作出来的阴物,供奉了就会让人倒霉!”
“不知道?你少他妈跟我装糊涂!我说你当初那么好心,先帮我联系泰国的寺庙,后来还主动要调到县里去,原来安的这份心!”
“放屁,谁、谁给你下药了?你自己肠胃不好,成天拉肚子,往我头上赖什么赖?我告诉你周XX,这事咱俩没完,你等着!”
挂断电话,小胡气得呼呼直喘。“快把这东西给扔进垃圾箱里去,看着心里就膈应,以后你多长点儿心眼,别老让人给利用!”石夫人把手一挥。小胡连忙过去搬,被我拦住。石夫人满脸不解,王娇说:“哥,我记得这种情况,把阴物扔了也没用吧?当初孙喜财那——”她忘了还有吴迪在场,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点点头,心想王娇跟着我卖了一年佛牌,总算是学到点儿皮毛。再告诉他们阴物中的阴灵要是附着在人身上,就算把阴物丢弃也没用,因为阴灵已经纠缠入体。
小胡连忙问:“难道把这东西扔了也不行吗?”我说当然不行,要是这么简单,东南亚的降头术至少要失灵一半。
听我这么理解,石总夫妻的表情都很难看,小胡哭丧着脸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我说:“已经给泰国方面的朋友发去彩信图片,让他帮我打听这假金佛的出处,到时候有了结果再谈下一步。”小胡连忙紧紧握着我的手,说无论如何也要帮忙处理好,费用都好办。
在石总家小区附近找了家旅馆,由小胡出钱订房,把我们三人安排住下。当晚老谢给我打来电话,说看这图片眼熟,会全力帮我打听。第二天两人都没回信,我就提出想跟王娇吴迪去吃海鲜。营口的海鲜也很不错,再加上已经是秋天,小胡连忙把我们带到某海鲜餐馆,貌似与老板很熟,说这三人是他的好朋友,这段时间的有消费都记在他账上。
在第三天中午,我才接到老谢的彩信,有张阿赞师父的图片,这人很强壮,也比较胖,头发梳在脑后还扎成团,身上全是纹身。配的文字是:“泰东黑衣阿赞Tai师父,那尊人胎路过就是他加持的。”
我连忙回电话:“能不能问问是否可以将人胎路过退回,重新加持?现在客户已经被缠得精神都要崩溃了。”
老谢说:“可以是可以,但收费恐怕也不便宜。我打听的时候已经顺便问过,那位阿赞Tai师父我不很熟,听说他的佛牌和施法费用都比较贵,但效果似乎并没那么厉害,估计是有牌商在背后故意炒起来。像这种情况,大概要二十万泰铢,我们再加价的话,就得差不多三十万左右,这么贵的价格,很少有客户同意做。”
“找别的师父呢?我们认识不少阿赞,像洪班、巴登和Nangya都可以吧?实在不行还有登康呢。”我说。老谢告诉我,那位叫阿赞Tai的师父是老挝人,专门修老挝黑巫咒,而且还是那种比较独特的,全泰国也没几位师父通晓,所以才能把价抬得这么高。
挂断电话,王娇和吴迪连忙问我怎么样,我说:“打听出结果了,只是那位加持人胎路过的泰国法师要价很高,估计你老姨夫不能同意。”
我在心里迅速盘算,石总是单位的高层领导,他现在的情况是骑虎难下,那尊人胎路过的阴灵已经缠上他,而小胡是刚刚升为部门经理的年轻中层。对这种男人来说,最看重的是仕途,有时候甚至比老婆还重要。所以我想,应该能趁机宰上一刀。
吴迪问:“要花多少钱啊?”我说起码也要七八万块钱人民币,那位法师的黑巫咒是独门的,别的师父解不开。吴迪连忙给他老姨打电话说了情况,我们从旅馆来到石家,吴迪的老姨听说要这么多钱,那脸就拉得像长白山。她进卧室去给石总打电话,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等,不多时石夫人出来,说已经给石总和小胡都打了电话,他们一会儿就到。
半小时后两人果然回来了,石总问我什么情况,我转述了老谢的话,又把那位阿赞Tai的图片让他看。石总仔细地看了半天,说:“不认识。”我差点没笑喷,心想你怎么可能认识,我在泰国干这行两年多都没见过呢。
小胡问我:“田老板,只能让那个人解吗?”
我说:“是的,巫咒这东西就是这样,东南亚很多国家都有自己独特的法术,比如柬埔寨高棉术、缅甸掸邦术、印尼降头术、马来西亚黑法和泰国巫术,有的互相能通用,有的却是排他发生的。像你弄来的这尊人胎路过,就是这位叫阿赞Tai的师父制作并加持,他住在泰国东部,和老挝交界的地方,本来是老挝人,修黑法之后到了泰国,专门制作阴牌和阴物,效果虽然好,但副作用也很大。听说每个月都有客户因为供奉后倒了霉而去找他。说实话,他的要价很高,但没办法,因为除了他别人不能解,要是贸然找其他阿赞禁锢加持,成功还好,失败的话,石总可就彻底没救了,阴灵会整得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