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几分钟后,他喘着粗气,爬上了斜坡。身后的白蚁紧追不舍,就在数米开外,发出杂乱的虫鸣。
他砸出第二颗破片手雷,然后低着头,朝甬道外跑去。眼看出口越来越近,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忽然萌生出,万一叶阳白柳把他堵在里面怎么办?
这种想法一经出现,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而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叶阳白柳恨他强占了她的身体,关键时刻坑他一把,也不是不可能的。反正钱都在她身上,来去自如。再者,以镇长的性格,说不定就安排叶阳白柳接替他的位置,皆大欢喜。
想到这里,他只感到背后发凉,冷汗出了不少。
“叽叽叽!”
身后的虫鸣越来越近。甬道之中,白蚁能全力奔跑,陈兴却还要低着头、弯着腰,速度大打折扣。还好他敏捷够高,勉强不被追上。
前方出现一片光亮,一条人影半跪在门口,朝甬道内望来。从体型上看,正是叶阳白柳。看到他的瞬间,对方拔出腰间的铁锤。
看着寒光闪闪的锤头,陈兴的脑子里嗡的一下,空空白白。但他脚下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正所谓“人死在花下,做鬼也风流”。在叶阳白柳和白蚁群之间,他很容易就选择了前者。与其被撕成碎片,还不如一锤子来得简单。
而就在陈兴幻想着脑袋被铁锤击碎的时候,叶阳白柳站了起来,侧过身体,并伸出手,将他拉出了洞外。然后面朝洞口,摆出作战的姿势。
“炸死你们!”陈兴死里逃生,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骂一声,拽开叶阳白柳,从武装带上取下最后两枚破片手雷,拉了环,朝里面砸去。
“轰轰!”
沉闷的爆炸声中,冲在最前的几只兵蚁被炸得支离破碎、浆液横飞。上顶的泥土纷纷滑落,堵住了甬道。可没过多久,后面的兵蚁就挣扎着爬了出来,甩开身上的泥土,朝外面冲来。
“开枪,开枪!”
陈兴见状,连忙朝站在侧面的两名队员喊道,然后“咔嚓”的一声,装上一匣新的子弹,朝甬道内疯狂射击。
“哒哒哒哒哒哒哒!”三十发子弹倾泻而出,打得前排的兵蚁节足断裂,扑倒在地上,拼命翻滚。换子弹的空隙,两名队员补上来,半跪持枪,朝甬道里射击。
枪声接连不断,可兵蚁的数量却不见减少,以极快的速度,从同伴的尸体中挤出来。
“撤!”眼看白蚁越来越多,发电机房快守不住了,陈兴一声令下,带着人迅速撤退。
“叽叽叽叽叽叽叽!”
四人刚退到训练室,一侧的墙壁忽然坍塌下来,数以百计的兵蚁钻了出来,发出尖利的嘶鸣,仿佛耳膜都要被刺破了。
这时,陈兴发现叶阳白柳浑身微颤,咬着牙,脸色煞白,似乎很害怕这些虫子。急忙拉了她一把,喊道:“快跑啊!”叶阳白柳这才回过神来,跟着陈兴往外面跑。
冲进休息室,陈兴反身用力关上门。门上立即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以及锐器划过金属的尖声。
“快跑,别停!”陈兴一边喘着气,一边喊道,催促着三人跑出休息室,然后从水质沉淀室的斜坡,回到了地面。
“所有人听着,拿起武器,准备战斗!”陈兴大声吼着。
附近的几名工人听见,连忙丢下铲子,朝营地外跑去。最后只有三四名工人拿着劳动工具,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要和他们并肩作战。队员们聚拢在陈兴身边,双手持枪,望着下方,全都紧张不已。
“叽叽叽!”
不出陈兴所料,几道铁门困不住白蚁,它们很快挖穿了地下,涌进了沉淀室。
下面白花花的一片,白蚁堆叠着白蚁,看得人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手雷,全扔下去,炸死它们!”
随着陈兴一声大喝,众队员终于回过神来,纷纷取出各种手雷,不要钱似地往下砸。霎时间,蚁群中火光四起、虫鸣不断。白蚁们挤在一起,发出高亢的嘶鸣。
数秒钟后,队员们扔光了身上的手雷,蚁群也顺着斜坡,朝地面爬来。一场人虫大战,由此展开。
“射击!”陈兴一声令下,密集的子弹倾泻而出,打得蚁群满地翻滚,留下一地的节肢和浆液。可好景不长,子弹很快就打光了。好在白蚁的数量也没剩多少了。众人纷纷拿起冷兵器,开始近身作战。只见叶阳白柳和亚伦一左一右,冲在最前,前者拿着铁锤,后者拿着大砍刀,朝着蚁群扑杀过去。
“杀啊!”“哇哇哇!”“我拍死你!”
由于队伍初次配合,场面十分混乱,全都是各自为战。所幸没有发生误伤事件,否则就头疼了。
十多分钟后,战斗终于结束,陈兴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环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蚁的尸体和浑身带伤的人。
喘了会儿气,陈兴抬起手,看了眼屏幕上的统计数据,
[战斗成果统计:白蚁兵蚁(普通)*79,白蚁工蚁(普通)*167]
“队长!”正看着数据,亚伦忽然抱着个人冲了过来。
只见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女队员,脸色有些苍白,正用力地捂着肚子。指缝间,透出了粉色的肠脏。只见她皱着眉头,似乎疼痛不已,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头发贴在脸上,湿漉漉的。
“李柔,李柔她被……被……白蚁……白蚁……”亚伦显得十分紧张,有点儿语无伦次了。那挂满血痕的大脸上,满是焦急。
“快,小杨,开辆车,送李柔回镇上的医院。”陈兴站了起来,朝不远处的小杨喊道。尽管后者看起来十分疲倦,但很快就跑了过来,带着亚伦去开吉普车了。
临行前,陈兴握了握李柔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只是皮外伤而已,很快就好了。”李柔艰难地点了点头,随后被亚伦抱上车,往兰花镇去了。
休息了半小时,那些临阵脱逃的工人回到了营地。陈兴也没说什么,只让他们打扫战场,将白蚁的尸体堆积起来,准备卖给尸体商人。
这些都是工人,不是战士,胆子小是正常的,所以没什么可说的。
“我跟你们说啊,刚才我拿着铁棍,往它身后一戳!”工人们干活的时候,萝卜蹲在一旁,兴高采烈地吹着牛。
“那个爽啊……”只见他仰着头,似乎正回味当时的感觉。那样子,真是说不出的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