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阳却是不知,还得意洋洋地道:“你瞧我,同样是被顾二小姐给拒绝了,我就没有如同你一般整天借酒浇愁的。你既如此喜欢她,你就想办法把她娶到手啊,在这里自怨自艾个什么劲儿,也忒叫人看不起了。”
祝彦琛却是眸光骤变,眼神如利刃一般射向那施展阳,只听得‘啪’一声,祝彦琛左手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借着这力,起身就朝施展阳攻了过来。
施展阳见祝彦琛突然对自己动手也是吓了一跳,忙提气去挡,两个人竟就这么在酒楼里打了起来。
这一番动静把京兆府衙门的人都给招来了,那京兆府的衙役们本是接到酒楼小厮的报官才赶来的,赶到之后一看,这两位主儿他们可都惹不起,只得在一旁耐心地劝着。
劝了白天也不管用,也只有站在一旁等他们打完。
那酒楼的掌柜一看这情形,自是不愿意了,“官爷,既然你们都已经来了,您看……再这样打下去,我这酒楼只怕就保不住了。”这都已经不知道碎了多少盘子,坏了多少桌椅了。
其中一个衙役将这酒楼的掌柜给拉到一旁,小声对他道:“这您就不用担担心了,这两位公子,一位是将军府的少将军,另一位是淮康侯府的小侯爷,到时候您只管拿着单子去将军府和淮康侯要银子,他们断没有抵赖不给的道理。掌柜的,您也瞧见了,我们劝了半天了,这两位主儿哪里肯听,我们这些小的们也不好跟这两位公子动手。您只管清点您这里都坏了些什么东西,到时候只管上他们府上要银子就是了。这么多都看着呢,为了自己的名声,他们也不会赖你这点银子的。”
被这衙役一点拨,那掌柜的才算是放了心,也退到一旁观战去了。
两人直打到精疲力尽才停下来。而停下之后,二人只是对视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各自离开了,看得旁观的人都是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祝彦琛和施展阳两个人在这酒楼之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是引得旁人议论纷纷。因为之前祝彦琛和施展阳刚刚分别去顾家向顾家的二小姐提过亲,所以不难猜测这二人在酒楼里动手的原因。
一时间,顾欢颜成了京城中最受热议之人。
因为闹出了这事儿,祝家和施家不约而同地都将自己家的儿子给禁了足。
顾立明扼腕叹息,这两位公子,欢颜答应哪一桩都成啊,结果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陈氏在一旁冷眼看笑话,经过祝彦琛和淮康侯府的小侯爷这么一闹,看谁家的公子还敢招惹顾欢颜,整个就是一红颜祸水,但凡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恐怕都不愿自己儿子跟顾欢颜这样的女子扯上关系。
如今她倒是跟自己的诗淇一样,都成了被人嫌弃的存在,这就叫报应。
欢颜虽然不耐烦听旁人议论自己,但好歹祝彦琛和施展阳那两个人不再纠缠自己了,她但凡不出门,还是比前一阵儿清静许多的。
这些日子,欢颜已经着手准备要在京城里开一间顾宣记了。她倒也不忙着出手,先让那傅文清同蒋青青一起商量。
傅文清听说欢颜要在京城里开一间布庄,还可以让他收留的那些孩子去她的铺子里做些杂活儿,或是当学徒,他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所以尽管要每日跟蒋青青一起去挑选合适的铺面,他也只有答应了。
“你觉得这个铺面如何?”刚跟掮客告别,傅文清便是转身问蒋青青,他是觉得挺不错的,想着如果蒋青青也满意的话,可以就将这间可定下来了。
蒋青青摇头,“不好。”
“如何不好?这里正是热闹的地方,将来铺子开起来之后,生意肯定也好的。方才那掮客也说了,这铺子问的人很多,既然有这么多人看中它,想来也是有道理的吧?”
“掮客的话不能全信。为了将手里的铺子卖出去,他们什么好听的话说不出来。我方才已经仔细瞧过了,这铺子的地段是不错,来往的人很多。只是……这铺子后门的那条路却是窄得很,勉强只能允得两个人并肩同行。等到铺子开起来之后,是要在后门装货卸货的,马车根本就进不去,那货怎么办?况且,那掮客仗着此地热闹,要的价钱未免虚高了些,仔细比较一些,其实不值。”
傅文清闻言连连点头,“蒋小姐说得有道理,我竟是一点儿都没想到。”这傅文清从小到大只有读书一件事,对生意上的事情是一窍不通,但蒋青青则不同。她在衡华苑的时候,会有先生专门来讲这些东西,再加上之前在北於的时候,跟欢颜闲聊的时候,偶尔会听欢颜提起一两句她在生意上的事情,久而久之,蒋青青也略通一些了。
蒋青青见他似是有些对自己刮目相看的模样,心中一喜,往他身边凑近了几分,笑着睇他,“我是不是比你想象得还要聪明一些?”
傅文清则一本正经地对蒋青青道:“蒋小姐,要谦虚。”
蒋青青含笑点头,“行,我记得了,谦虚,谦虚。现在正谦虚的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些东西吧。”
说罢也不待傅文清说什么,便是扯着他的衣袖往前面找吃的去了。
傅文清一边被蒋青青拽着,一边无奈道:“蒋小姐,你且先放开我,这……于理不合……”
但蒋青青只作不闻,兀自拉着他往前走。
……
祝彦琛和施展阳被关了十数日,终于在五皇子生辰当日被放了出来。五皇子是当今皇上颇为宠爱的皇子,因为长得好看,打小就时常被皇帝带在身边。
五皇子过生辰,皇帝特意嘱咐皇后安排了一场宫宴,祝彦琛和施展阳都在被邀请之列,将军府和淮康侯府自然不敢再拘着他们。
今日谢安澜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一进到大殿之中就在暗暗打量施展阳,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座上皇帝一脸的病态坐在御座上,他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大好,不然朝堂、后宫也不至于如此暗潮汹涌。
只是今日五皇子生辰,皇帝显得很是高兴,连喝了几杯酒。要知道平日里,他可是最注重保重自己的身体的,酒是很少沾的。
而其他人则把好奇的目光放在了祝彦琛和施展阳的身上,之前他们为了一女子大打出手的事情,都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据说他们两个向同一女子求亲,结果没了下文,也不知道眼下是如何了。
祝彦琛有心事,只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话都不说一句。那施展阳却仿佛没事人一般,兀自与旁边的人说笑。
待台上舞姬收了水袖,迈开莲步退下之后,却见那施展阳突然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不明所以的众人都是朝他身上看去,就连他身旁那淮康侯和淮康侯夫人都被吓了一跳。
谢安澜却是眸光一亮,执起面前的酒杯,缓缓送到嘴边,暗暗等待着施展阳接下来的举动。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施展阳跪在玉阶之下,朝着御座上的皇帝叩了一头,“启禀皇上,展阳欲求娶一女子,不知皇上可否为展阳赐婚?”
此话一出,惊呆了众人。大家自是知道他口中的这‘女子’是指何人,只是万没想到,他会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请求让皇上赐婚。
淮康侯和其夫人也是被吓得不轻,只见那淮康侯连忙跪到皇帝的面前,急急开口道:“请皇上恕罪,小儿无状,殿前如此失仪,是臣下教导五方,还请皇上赐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