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苏卿云再一次摇头，她注意到，萧司玄称呼的是娘亲而非母妃。

萧司玄收回视线，眼眸再次变得深沉起来：“那一年，父皇出巡北边，因为边境已经安定多年，所以还带上了太后和我娘亲。”

说到这里，萧司玄似乎自嘲一笑：“我差点忘了，依照皇室的规矩，应该叫母妃才对。”

他眼眸深沉而又寂寥，眼中的暗芒幽深，仿佛被无边无际的迷雾所遮掩。

“原本一路上都十分平静，谁料在归程途中，突然间自山巅射来一支冷箭，当时候我母妃正陪着太后说话，那只冷箭射偏了一点，正好射中了她的心脏。”

萧司玄语气平静，多年过去之后，只剩下一股淡淡的悲怆，苏卿云听着他的话，心脏却猛然间一阵收缩。

冷箭、萧司玄的母妃竟然也是被冷箭射穿了心脏，这和她上一世的死因一模一样。

“萧公子节哀。”苏卿云张了张嘴巴，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

萧司玄把话说完之后，停滞了许久，听到她的话将视线投过来，苏卿云发现，他脸上除了悲怆之外，更多的是一抹深深的茫然和无措。

苏卿云看着他的神情，心下忍不住揪了起来，那时候萧公子年幼，当得知失去了娘亲的消息，心里面一定无措而又恐惧吧？

苏卿云开口：“所以萧公子才选择离开皇室，独自一人留在北疆？”

“是。”

萧司玄点头。

他继续说道：“其实外人不知道的是，我母妃原本并不应该死，那支冷箭也不是冲她而来，我母妃是替太后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

“怪不得。”苏卿云意外之余，脸上又露出一个恍然之色。

怪不得萧公子一回到皇宫，太后就主动将他寄养在了自己名下，连皇上都对这个多年未见过的儿子十分优待，想来在太后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了这个皇孙。

不过，苏卿云又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那萧公子为什么会流落北疆？”

萧司玄听到苏卿云的疑问，朝她看了过来，嘴角向上扬起一抹明显的弧度。

“是我自己要去的。”他回答。

“萧公子？”

苏卿云意外的看向他，同时在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时，又忍不住愣了愣。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表情，虽然看起来在笑，嘴角却勾着一抹嘲讽的弧度，尖锐而又冷冽，仿佛锐利的刀子般刺的人眼睛发酸。

萧司玄开口：“我母妃过世之后，原本应该为她正名，但是为了皇室安定，这件事情却被压了下来。”

他那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妃身死，父皇却将一切事情压了下来，甚至连母妃下葬都草草收场。

他当时只觉得心中愤懑不平，胸口仿佛憋着一团怒火发泄不出来，所以宁肯离开皇宫，一个人流落北疆，也不愿再回皇室。

苏卿云看着萧司玄，仿佛能想象出那时候年幼的他，将满腹委屈和痛苦藏在心里，倔强而又坚定的离开京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