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均匀的俊美男子,眼睛缓缓睁开。
他许是刚刚真的睡着了,又许是被黎妤儿的动作所惊喜,磁性低沉的嗓音藏着淡淡的哑,开口时,只听得黎妤儿心尖微颤。
“你,你别说话了,臣妾这便睡了!”
黎妤儿红了脸,伸手捂住了晏修的嘴巴,迅速枕在晏修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晏修感受到唇瓣的柔软,薄唇上扬,也重新闭上眼睛。
二人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
醒来的时候,黎妤儿看着身侧的晏修,还有些犯迷糊:“皇上怎不去上朝?”
晏修轻笑出声。
这一笑,也算将黎妤儿彻底唤醒了,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黎妤儿迅速起身,穿鞋下床。
尴尬什么的,不存在的。
她睡醒了,要洗漱一下出去溜达。
晏修瞧着黎妤儿的模样,也没有阻拦,这一觉对他而言,很奢侈。
听见动静,他便唤剑义进来。
那边,黎妤儿去了屏风后面,在风音的伺候下洗了脸漱了口。
“娘娘可要吃些点心?已经备好了。”
“嗯。”黎妤儿往晏修那看了一眼,也没有想听他们谈话的意思,随着风音去了院子。
倚栏而坐,黎妤儿吃着糕点看着池水中游来游去的锦鲤,只觉得静溢的时光很美好。鱼儿们也纷纷在距离黎妤儿最近的地方戏水。
“娘娘可要喂鱼?”风音见黎妤儿不吃了,端了水来伺候她净手,又端了漱口茶。
“瞧着它们也饿了。”
黎妤儿偏头瞅着池水中的锦鲤们,心情很愉悦。
但这份愉悦很快就被打破了。
“周婕妤被魏妃罚了?”黎妤儿微讶间,心头涌起一股恼意。
怎还敢有人对周婕妤不利?
入皇宫前,难道就不知道打听清楚吗!
“娘娘,不是周婕妤被魏妃罚了,是周婕妤身边伺候的明珠被罚了。”
兰草见黎妤儿误会动怒,着急解释。
黎妤儿并没有因为受罚的人是明珠而不是周婕妤消气:“到底所谓何事!”
“风音,去与皇上说一声,本宫要去竹茉宫一趟。”
风音匆匆屈膝礼都没有行完便往暖阁走。
正在东暖阁处理奏折的晏修,对风音嘱咐道:“若有事处理不来,让紫叶来给朕送个消息便是。”
风音低声应了,想了想,又去了见薄薄的披风来。
虽说这会儿不是很冷,可若娘娘在竹茉宫耽搁了时辰,等太阳落山后很容易受凉,还是带着披风合适。
竹茉宫外的宫道上。
明珠跪在地上,还在哭。
她的身侧是打翻的食盒,食盒里的药膳有一部分洒在了盒子中,还有一部分洒在了地上。
那地上的药膳,还冒着热气,可见是刚刚提回来不久。
明珍赶过来的时候,药膳自然是凉了的。
她看了看明珠,又看了看站在明珠身前的郁金,缓步上前,屈膝福礼:“郁金姐姐,不知明珠做错了何事要罚她跪在此处?”
郁金扫了眼明珍的脚。
她可是听说这位是个残废呢。
一个残废也敢这般与她说话质问她?
郁金高高抬着下巴,用睥睨的眼神看着明珍:“我乃魏妃身旁的一等宫女,你是何人?也来唤我一声姐姐?”
“你配么?”
明珍抿了抿唇,正欲说话,便听见一旁有小丫头开腔。
“郁金姐姐,她是明珍,与明珠一样都是周婕妤身边伺候的一等宫女呢。”
明珍没有抬头,但她也听出来说话的人是枝儿。
“也是一等宫女?”郁金自然知晓明珍身份的,可她偏偏做出才知道的模样,很是不屑的说道:“她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枝儿赔笑脸:“自然是不能的。”
“那就一并跪着吧。”郁金随口道。
枝儿也看向明珍:“听见了么?郁金姐姐让你跪下,你还愣着做什么?”
明珍抿了抿唇,直接收了礼站直身体。
枝儿瞧见明珍这幅做派,秉着想要讨好郁金的心思,直接走到明珍身后,朝着她的腿弯就是一脚。
明珍身上的伤虽说养好了,可走路时都不能算正常何况是被人踢了这一脚?
“啊!”
明珍冷不防挨了这一下,疼得叫出声,膝盖一弯更是直接朝地上跪去。
膝盖之下,正是碎掉的瓷片。
这若是再跪上去,她的腿非废了不可,岂能再有痊愈的可能?
“明珍!”
明珠顾不得哭了,下意识地伸出去要去垫在明珍的膝盖上。
说着慢实则很快,不过是瞬息的事情,明珍与明珠只觉得眼前有紫衣掠过,同时,二人的身体都往后移开了半步,稳稳地站住了。
明珍与明珠还有些惊魂未定,偏头呆愣愣地看去。
可依旧只看见那一抹紫色,再细细看去时,穿紫色衣衫的,只有锦妃娘娘。
“奴婢叩见锦妃娘娘。”
明珍与明珠曾在瑶华宫住过些许时日,自然知晓锦妃娘娘身旁有能人在,刚才她们之所以躲过一难,定然是锦妃娘娘授意。
这么想着,她们跪拜道谢时,又虔诚不少。
“起来吧。”
黎妤儿从她们身上扫过,确定没有受伤心中才微微松口气。
她美眸轻转,看向了早已经呆愣住的几人。
“奴婢,奴婢叩见锦妃娘娘!”枝儿率先反应过来,跪在了地上,肩膀缩成一团身体抖个不停。
郁金也回了神,跪在了地上。
今日陪魏妃去熙和宫的人是郁香不是她,她也是见魏妃回来后心情不好,本想询问郁香,可郁香什么都不说,而娘娘回来后便躺床上休息,她更不敢随意打扰。
也是魏妃真的睡熟了,也是巧了,每到这个时辰,魏妃都喜欢用些茶点,于是郁金便算着时间往膳房去取。
这才刚刚踏出宫门,就和明珠撞上了。
郁金身上的宫裙可是新换的,也是想在膳房露个脸,可还没叫人瞅清楚呢就脏了,她很是气不过,便仗了魏妃的势直接罚了明珠。
不过,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也有派小丫头去与魏妃提及此事。
魏妃听说只是一个小丫头,便没放在心上,总归没有让自己的人吃亏的道理,也就随了郁金。
“呵。”
来的路上已经知晓来龙去脉的黎妤儿勾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