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曦月能在丞相府的后宅走到如今地位,靠的是她的聪慧和野心。
她怎么可能放弃大好的前程,去选择从头开始?
何况那条路的尽头到底是何处,谁也不知。
颜儒露出满意的笑:“你如此想最好。”
“明日起,依旧留在家中吧,需要什么告诉为父,为父会帮你准备妥当。”
颜曦月松了口气:“谢父亲大人。”
“你也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为父也只是怕你心思不定,你要知晓,当今可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他的心思又只在黎妤儿身上,你若不能定心,只怕前路艰难。”
颜儒的话,在颜曦月的心上敲了个警钟。
她是自命清高之人,但宫中,晏修对黎妤儿有多宠爱,她知道的要不普通百姓详细多了。
那是真的独宠。
“父亲,女儿听说,如今后宫之中,除了锦妃,还有一位姜妃得了圣宠,可是真的?”
颜曦月轻声询问。
哼。
颜儒冷哼:“肃亲王打的什么主意,可瞒不过为父,想来皇上也知晓,就是不知那位姜妃够不够聪明了。”
颜曦月心思微动。
“父亲的意思,姜妃可能不再为肃亲王所用?”
颜儒:“不然皇上为何宠幸她?”
颜曦月闻言笑了起来:“若是这般,女儿倒是放心了。”
姜妃不足为虑。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如今皇上的后宫之中,哪有单纯的?与姜妃同时进宫的那几位,除了妩妃,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尤其宋婕妤,呵。”
颜儒没有明说,但他话里的意思,令颜曦月的面容逐渐凝重起来。
是啊,宋婕妤宋潇潇可是太子太傅的嫡女。
太傅一脉,曾经辅佐着废太子,随着太子被废幽静后,先帝终究是念及宋太傅年岁大了又是老臣,才留了情面。
在宋太傅选择辞官的时候,饶了宋家。
所以,宋家女宋潇潇入宫为婕妤这事儿,就挺耐人寻味的。
“为父还有些事情,你若是想在街上逛逛也可,注意安全就是。”颜儒起身,叮嘱了颜曦月几句才离开茶楼。
颜曦月哪里还有闲逛的心思?自然是领着丁香回了丞相府。
宣王府。
池今领着宣王府的众人叩拜皇上。
“免礼,宣王如何了?朕可能前去看他?”晏修眉目间全是忧心与焦急之色。
他的身后站着沐奕还有太医署的景院判景福。
黎妤儿站在晏修身侧,正静静地打量着宣王府的人。
池今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很像有几日没有好好梳洗过的人,而他领来的众人,不是精神萎靡便是眼圈通红。
瞧着都是面带悲伤的。
可一连六七日,今儿还要迎接圣驾,再如此面貌,可就用力过猛过犹不及了。
晏修却只当什么都没看出来,简单询问两句便直接往晏子轩所住的屋子走去。
池今不敢拦。
宣王府的人都没人敢阻拦。
晏修能在刚才询问池今几句,也是做戏。
宣王府的大门并没有关,宣王府外,还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今儿宣王府就是一个大戏台子,从来时便开始彩排,如今到了宣王府,便要正式开唱了。
“皇上,锦妃娘娘,王爷从昨日开始,便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池今哑声道。
晏修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
不得不说,晏子轩这段时间也是遭了不少的罪。
晏修想,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见晏子轩如此模样,面上全是死气,宛如一个死人。
他身上的气息逐渐发生变化,缓步靠过去。
池今下意识想要拦。
“皇上,请神医帮宣王先诊治看看吧,不是说,神医研制出了解药么。”黎妤儿上前,轻轻握住了晏修的手。
晏修抿了抿唇瓣,沉声道:“神医,请。”
被称作神医的,便是乔庄后的沐奕。
沐奕是在马车上做了伪装的,如今容貌上与他本身有些许差异,加上他刻意改了气息,就算是相熟之人,都不太可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不需要把脉,直接让他服用了解药便是。”
沐奕看了眼床榻上躺着的人,从怀中掏出来瓷瓶。
晏修眉梢轻挑。
他身上还装了一瓶解药呢,沐奕这是调制出了多少解药?
深泉接过,就要上前喂给晏子轩喝。
池今拦住了:“皇上,锦妃娘娘,我家主子如今吃不下药,他……”
他很怕这不是解药,是毒药。
晏子轩如今是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了,若是喝下一些不知名的毒药,那王爷还如何“起死回生”?
他很怕害了王爷。
“你是觉得,朕会害了宣王么?”晏修目光冷冷地看向池今。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池今根本不敢抬头,但他也不敢离开晏子轩的床榻前。
“再耽搁下去,宣王可能真的没救了。”
“池今,你是宣王最信任的人,你为何要拦着皇上对宣王施救?难道,你根本不想让宣王好起来?”
黎妤儿故意扬声说道。
这些话,自由人会传出去,传到还在等消息的老百姓们的耳中。
池今面色很不好,头顶是晏修带来的压迫感,而身前又是锦妃在说一些让人误会他的话。
他只能垂首强撑着。
“去,将他拉开,青叶,你去喂药。”晏修命令道。
深泉当即将手中的药递到了青叶手中,笑眯眯的走到池今身旁,拉住了他的胳膊:“池今,你先这边休息一会儿,这些日子,你确实辛苦了。”
池今想挣脱,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他看向深泉想说什么。
“嘘。”深泉笑眯眯地道:“安静,瞧着王爷的模样,也不是吃不下解药嘛。”
池今猛然转头朝着床上看去,只见那令他觉得陌生,穿着淡青色长裙的女子已经将一颗药丸塞进了晏子轩的嘴中。
“王爷他根本无法吞……”
“不用担心。”沐奕语气淡淡地打断了池今的话:“在下所研制的药丸,入口即化。”
池今:……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晏子轩眼睫轻颤,有了苏醒的迹象。
“这,这可太神奇了!”景院判顾不上规矩,激动地从人后来到床前,拉住了晏子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