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殿。
吉如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皇上可是又去了瑶华宫?”赵媚焦急问道。
吉如摇摇头。
“皇上去了何处?”
“回娘娘的话,皇上下了朝本是往瑶华宫去的,但到了瑶华宫附近并没有进去,又调转龙辇往御书房去了。”
赵媚面上的焦急之色逐渐被笑意所替代,她就知道,皇上不可能日日夜夜都往瑶华宫去,后宫嫔妃众多美人众多,锦妃虽然长得漂亮,可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皇上总会看看旁的美人的。
比如她。
赵媚坐在铜镜前,开始往发髻上添首饰。
“臣妾命膳房做的点心可好了?取来与本宫一块去御书房吧。”赵媚又添了些口脂,觉得自己面容娇艳明媚,很是满意地起身。
“是。”
吉如取了点心,赵媚坐在玉辇之上朝着御书房而去。
辰茉宫。
姜一若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不算正式但也不随便的宫装,端坐在主位之上。
在她的下首,坐着杜婕妤和宋婕妤二人。
昨夜是几个新人的好日子,姜一若知晓自己虽然是妃位,但比着有封号的妩妃,自然差上一些,有了皇上会去妩妃那里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等到深夜,等到的是皇上去了瑶华宫的消息。
姜一若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中是愉悦的。
如此一来,妩妃也不过如此,从皇上在妩妃还没正式册封,前先一步晋了锦妃的位分又将诏书公开至后宫每一位知晓就能看出,皇上所宠爱的到底是谁。
“昨日也是锦妃娘娘的好日子。”
姜一若这般说着,是安慰自己也似在宽慰坐在下首的两个人。
杜岚当即笑道:“姜妃娘娘说的是,锦妃到底是皇上的宠妃,虽然没有正式册封,但诏书以下也断不会更改了,锦妃娘娘的身体又刚刚康复,皇上去看望她也是应该。”
还在孝期,侍寝二字自然是不能明着说的。
“是该如此,也不知皇上今日是否有空进后宫。”姜一若端起来茶碗喝茶,这句话就像随口一说。
杜岚眼眸微闪,心里有了小九九。
倒是坐在杜岚对面的宋潇潇,自始至终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有在提及她的时候才会软声细语地开口。
仿佛对于能否见到皇上,是否会被皇上宠爱并不在意罢了。
萤火从外面进来,先屈膝和在座的主子行过礼,才走到姜一若身边禀告。
“娘娘,皇上去御书房了。”
想了想,萤火压低声音道:“皇上本都快到了瑶华宫了,听闻张尚书在御书房等他,便回了御书房。”
姜一若想到从水镜殿传来的消息,唇角上扬:“那就摆膳吧。”
“二位妹妹若是不嫌弃,不如与本宫用完膳再回去?”
杜岚和宋潇潇均起身福礼:“嫔妾谢姜妃娘娘。”
姜一若抿唇浅笑,扶着萤火的手往偏厅而去,膳食便摆在了这边。
至于翊坤宫与德妃同住的苗贵人,自然不敢掺合和晏修有关的事情,她此时立在德妃身旁,正在伺候德妃用早膳。
“你也忙碌了一早晨了,坐吧,一块用点。”
德妃看着苗芸儿如此放低姿态伺候她,想到在闺阁之中时二人的姐妹情谊,到底有些心软了。
“娘娘是四妃之一,嫔妾只是贵人,没有与娘娘同桌用饭的道理。”
苗芸儿屈膝福礼,面露诚恳之色。
德妃仔细地打量着苗芸儿,见她面容恭敬,说出这番话时没有丝毫埋怨之意,心中最后的那丝芥蒂也就散了。
“坐吧,咱们姐妹间也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用过膳与本宫一块去慈宁宫向太后请安吧。”
苗芸儿露出感激之色,又福了福礼才缓缓落座。
伺候在旁的兰琴听见这话动了动嘴唇。
“你可是想提醒本宫,皇上不许本宫离开翊坤宫?”德妃看见兰琴的模样,淡淡开口。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兰琴跪在地上请罪。
“起来吧,你并没有错,是该提醒本宫的,不过,本宫和苗贵人向太后请安的事情,皇上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德妃语气淡淡。
苗芸儿听着德妃与兰琴的对话,一句都不敢往心里记,只埋头吃饭。
对于苗芸儿的识趣儿,德妃挺受用的。
这个时候但凡苗芸儿多问一句,那苗芸儿在她跟前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浮云飘走了。
御书房。
张故知看见晏修进来,当即单手撩起官服一角就往地上跪。
“微臣参加皇上,皇上吉祥。”
“嗯,起。”晏修虚扶了张故知一把,从他身边走过,坐在了龙椅之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爱卿特意私下找朕,可是有私事要说?”
“臣该死,臣有个不情之请。”张故知又单手撩起官服一角跪在了地上。
晏修:……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别说了呗。
从晏修面无表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他在心里犯嘀咕。
晏修丢给深泉一记眼神。
深泉秒懂,过来扶人:“张大人,您有话起来说就是,这里又没有外人。”
“微臣谢皇上隆恩。”张故知顺着深泉的力度站起来,拱手道:“皇上知晓臣还有二子,张顺媛乃臣之小女,也因十年前臣与家人疏忽,导致小女意外落水,从此身子骨便落下了病根。”
“臣与家人对张顺媛很是愧疚,自然是想弥补与她,不求顺媛有多大权势与多少财富,但求她平安健康就好,臣本就不愿姣姣进宫,奈何姣姣一颗芳心遗落在了皇上身上……”
晏修面无表情,只觉得有股凉意往后衣领钻,脊背凉飕飕的。
这话若是被妤儿听见,他以后还能进瑶华宫的宫门么?
“臣也与皇上聊过,皇上答应了微臣会给小女一片安康之地,可如今,小女命悬一线,还望皇上答应微臣,让微臣领小女回尚书府养病吧!”
张故知哽咽说话,情绪激动地再次跪在地上。
晏修:……
好想直接应了张故知的请求,但他知道自个儿不能应,真应了,那不是打整个尚书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