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血刀绽放(1 / 1)

剑光如惊虹掣电,木叶被森寒的剑气所摧,一片片落了下来,转瞬间已被剑光绞碎。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连十五的明月,似也被这森寒的剑气逼得失去了光彩。

难道这就是昔年的翟公孙大娘,教她弟子所舞的剑器?

李长空这才知道.剑器并不是舞给别人看的,剑器也一样可以杀人。他现在就随时都可能死在这剑器下,红缎带动短剑,远比用手更灵活,招式的变化之快,更令人无法思议。

面对这样的剑光,哪怕是强如李长空,第一反应也是退。

明月当空,李长空的身形宛如游鱼飞鸟,刹那间一退五丈,瞬息之间从剑光之下挣脱出去。

“呵呵,这样好的糖炒栗子,难道公子不要了吗?”

熊姥姥,或者说公孙大娘一声叹息,那一篮子糖炒栗子便飞射而出。

一颗足以毒死三十个人的糖炒栗子,就算是李长空都不敢硬接,更不要说,这栗子不过是公孙大娘出手的前哨。

鲜红如火焰的光一闪,就像是裹挟着一团发热的光,两柄短剑竟已破空五丈,直刺李长空的咽喉。

世上当然没有谁能用五丈长的剑,也没有谁能将剑刺到五丈开外,公孙大娘两口短剑飞出,袍袖里就同时射出两条鲜艳的缎带,缎带一缠,便绕住了两口短剑。

任意飞舞,如臂使指!

李长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动人心魄,如此瑰丽的剑法!

这已经不是取人性命的剑术,而是一种瑰丽绚烂的艺术。

公孙剑舞,本就是剑法中最为精彩动人的一笔。

鲜艳的缎带凌空飘飞,如同彩云一般,两口短剑倏忽来去,掣如清光惊虹,漫天风雨都被森寒的剑气所激,簌簌飘散,转瞬间又被剑光搅动。

李长空身法又是一退,下一刻,红袖刀出,血刀绽放。

那被誉为江湖上百年来最惊才绝艳的一刀,在明月升到天空顶点的时候,从李长空手中脱手而出。

长刀贯出,一式颇为古怪的刀招斩出,指向对方的阔剑,看似轻飘,淡如云烟,但面对这一刀的公孙大娘却是面色狂变,血气上涌,面色殷红。

看不到的杀机,看不清的杀气,这一刀,正是血刀经中所记载的诡异刀法。

红袖刀法本就是凄美诡谲之极,血刀经却更加诡异,毒辣,此刀杀意极盛,凶恶难当,血刀,血刀,一个血字也是精髓,犹如一条毒蛇一般,散发着森冷的杀机,刀势阴毒邪异。

融合红袖刀之后,越发邪性。

一招出手,快准狠三味俱全,说是一刀,其实是三刀,刀刀叠加,在血刀经内气的催发下,如千钧盖顶,又似瀑布倾泻,冲垮一切。

好像是一声脆响,又隐隐有两声回音,李长空一刀划开飞舞的双剑,血花绽放,自飞舞的剑光中惊鸿穿过,一刀斩向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眉头一锁,回身一旋,便如壁画中的飞天,身上所穿长长的青袍忽的飞出,罩向李长空。

但见电光一闪,青色大袍已被剑光撕碎。

公孙大娘青袍下竟还穿着一身鲜艳华丽的衣裙,青袍化作碎片时,她身形突地一滑,便滑进了风中,轻盈的身子凌空翻出,长裙飘飞,宛如神仙中人。

她的身形晃动之时,身上的七彩霓裳无风自动,就像是有千百条彩带飞舞。

剑光闪动间,她霓裳上的七彩带也开始飞舞不停,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一片灿烂辉煌的朝霞,照得人连眼睛都张不开,哪里还能分辨她的人在哪里?她的剑在哪里?

若是连她的人影都分辨不清,又怎么能向她出手?

这种剑法的威力,好像本就需要这么样一身七色霓裳来烘托。

古老相传,“剑器”并不是剑,只不过是一种古代的武舞名称,舞者彩衣空手,彩带如飞,直到公孙大娘,才将这种本来只作观赏的舞技,加以变化,变成了真正可以刺敌伤人的武技!

这种剑法既然脱胎于舞,当然和别的剑法不同,只有这么样一身七色霓裳,也只有她这么样的绝代佳人,才能将这种剑法发挥到极致!

这种剑法的变化实在太奇诡,招式实在太繁复,一发出来,就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只要他的眼神稍有疏忽,就很可能立毙于剑下!

“好剑法!!”

直到这一刻,李长空才真正赞叹出声。

因为直到这一刻,对方的剑法才是真正的公孙剑器。

一声赞叹,李长空眼中猛然间爆发出了一股凄厉的杀机来!

连绵的刀势犹如倾盆暴雨一般凝聚成了一条线,一气贯日月的杀机和煞气凝聚,瞬间点亮了刀锋,映衬出了一抹绯红的光芒来。

在这一瞬间,血刀经那凝练的傻气的强大刀势斩出,那强大的力量轰然爆发,等到公孙大娘反应过来时,那绯红色的刀芒已经到了他眼前!

感知到那抹浓重的杀机,公孙大娘周身顿时汗毛竖立,一抹冷汗滑落。

公孙大娘人如彩霞,剑如流星,但却还是已来不及变化。她的人与剑,似已全都在李长空这血刀绽放的笼罩之下。

血刀经的阴狠,红袖刀的诡谲,此刻完全融合在一起。

只听“叮”的一声,声如龙吟。刀剑一合即分,满天彩霞飞舞,公孙大娘身上的彩带,已被削断了数十条。

没有人动,没有声音。

公孙大娘身形已停顿,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竟不再出手。

李长空也不再出手,也只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公孙大娘。

“这是什么刀法?”公孙大娘干哑的声音像是几十年没有喝过水一样,怔怔地看着李长空红袖刀上不断滴落的鲜血。

“相思入血红袖刀。”李长空淡淡道。

“相思入血,果然是相思入血。”公孙大娘惨笑一声,忽然,噗地一声,胸膛彩衣崩裂,赤红的鲜血喷涌而出,身形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