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出现这种龟裂以及破碎声呢?
这仿佛像是,有无形的结界笼罩在这四周,而因没有玄气的运转维护,让其无法继续运行,才会产生崩坏一样。
这念头,舒千落有,夙顾白更有。
而,当空气中传来那龟裂之声后,便像是玻璃被击中了脆弱点一样,开始朝四周无限的蔓延的龟裂声,紧接着,砰——碎掉了。
不仅碎掉了,就连天也黑了。
乌漆抹黑的,连丁点光线都没有,宛若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样。
且,与此同时,整个玄门,四面八方无数人,突然间脸色瞬变的消失原地,朝着沼泽林赶来。
那些人或陌生或熟悉,其中便有国府那位退了休的老爷子,他脸色阴沉的站在一甲区的沼泽林之上的峡谷深渊之处,望着下面,声音厉沉。
“怎么回事?这莫名其妙的,沼泽林的结界怎么崩了一处?”
“不知道啊,我们也正奇怪呢——”
“就是,冷不丁的,毫无预兆的,鬼知道怎么回事!”
“该死的,赶紧联系人啊!快将那崩块之处给补上啊!不然黑海一醒,那里头的怪物们都要爬出来了!到时候真的要完蛋!”
“没错!赶紧的,那老头儿,快联系人!”
“……”
被好几个年龄不相上下,修为不相上下的老头子给瞪着的国府老爷子,磨了磨牙,阴嗖嗖的瞪回去。
“你们怎么不联系?都找我?看老子好欺负啊!再说了,这种事情要找也该找元阳派,找老子干什么?老子又没有联系源境的法子,都瞎几把吼什么!”
被他怒斥的众人,撇撇嘴。
“说的跟真的一样,你当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还有一项特殊权限啊?那特殊权限足够让你用来联系源境了——”
“放屁!”
国府的老爷子破口大骂。
“你们知道个屁啊!老子是有一项特殊权限,可那权限却不是用在这处的,它到底该用在什么地方的,你们不知道啊?都瞎胡闹什么?”
这般吼着,他扭头四下找去,然后伸手指向一位散漫不经心的红衣老男人,咬牙。
“你!就你!还在瞎看什么热闹?赶紧去找人啊!就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哪里有那个本事下去修补结界?”
“阿哈——”
似是没被睡醒就被人叫起来,一身紫衣,外面披着一件火红枫叶长袍,头发乱糟糟,宛若鸡窝头一样,更留着满脸络腮胡的男人。
半睁着一双死鱼眼,打着哈欠的瞅向那老头子,伸手巴拉巴拉脑袋。
“急啥啊,先下去看看再说,若是崩坏的程度不大,就咱们这些人还是能补上的,嗯,当然,若是崩坏的程度严重了,那就叫人呗——”
话落,他率先的跃进沼泽林中。
一看到他跳下去,余下那几个老头子相视一眼,却戳在那没动,这让国府的老头子皮笑肉不笑的瞥他们一眼。
“都不想浪费玄力啊?那成吧,这回的友谊赛,你们也都别参加了,还让元阳派继续踩在你们的脑袋上,成为你们的老大吧!”
说完后,他便跳下了峡谷深渊,懒得再跟这些人瞎扯皮。
这些老东西们,一个个的,都想占尽便宜却不想出一分力,做什么美梦呢?
时时刻刻监护沼泽林可是源境下达给他们唯一的任务,而,这个任务所获取的报酬,便是能从源境内进货一些,源地内稀缺或许没有的东西。
那么,不认认真真,好好的把‘本职’做好,源境内就会断了供货来源,到时候,有他们哭的时候!
显然,这一点,崖边站着的那些人也都清楚的,所以,元阳派的掌门和国府的老头子都跳下去后,他们也相继的跟着跳了下去。
而,外面被引出了这么大的异动,内里,天在黑下了的那瞬间,夙顾白便低眸望着脚下这沉浮在黑水海中的怪物,在此时,似是产生了某种,要被唤醒的征兆。
但,这种征兆跟先前的不一样。
先前只是被打扰醒,让它看上去虽然很可怕,可,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暴戾之类的气息。
眼下,它却从内里朝外散发出一些,不止是暴戾,还有血腥凶残,乃至嗜杀,疯狂的气息,正无限的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隐隐的都能让皮肤感觉到了刺痛。
可见,它若是真正的发起狂来,有多可怕!
且,这种气息不是一种,而是无数种交织在一起,从很远很远的方向,朝这边聚拢而来,似是这一方天在,是它们唯一的出口,能让它们离开黑水海,重见天日。
这让舒千落的心头骇然一片,迅速的朝少年身边靠去,手中更是握紧了银棍,声音发紧。
“妈的,咱们不会是一不小心,把这底下的怪物们都给唤醒了吧?”
“唔~,有可能——”
相较于自家小妮子的紧张,夙顾白倒是很淡定,只是,‘他’的双眼紧盯的不是脚下那正在被唤醒的怪物,而是,黑水海之下的某些东西。
刚刚,有一瞬间,从那下面,传来了一些,微妙的,熟稔感,像是——
“呵——,这是哪个小可爱,把这方天地的结界给撬开一角的?”
‘他’的那个念头刚升起,便有声音,从黑水海之下朝上传来,磨砺嘶哑,似男似女,似老似幼,非常难听,但,也很有识别度。
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舒千落的脸色便难看至极,亦让她咬紧牙关。
“玄奁!”
而,在他声音出现的那瞬间,脚下这快要被唤醒的怪物,齐齐一哆嗦,仿佛窒息了一般的安静了下去,连一丁点的动静都不敢再发现。
可见,对于玄奁,纵然是它们是怪物,也怕到了骨子里,本能中。
“哟?还有人认识我?真真是稀奇了——”
在舒千落吐出玄奁后,那不紧不慢朝上漂浮而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似是模糊在喉咙里,又像是从骨头缝里发出来的一样。
难听至极又令人恐惧骇然。
何止认识?
他们还见过呢!
舒千落冷笑。
她的喜恶一向鲜明,但,一般情况下,还没说有哪些人哪些事,令她本能的讨厌,而这个玄奁,先前不过是‘见’过一面罢了——
可是,却让她打从骨子里,灵魂中觉得憎恶!
这种情绪突兀又莫名其妙,但她却遵循本能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