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残留的全是化学感应跟玄气,别的真没有,所以——”
那位奶奶顿了顿,看向拧眉沉思的花奶奶,叹口气。
“花姐啊,或许,小白白是真的出去了,要不咱们再等等?毕竟,那异象前后才没几分钟,没法肯定就是小白白的问题,再说了——”
“小白白先前也只是出现了力气异常些,吃的多些,别的都很正常,红丫头不是亲自为他检查过了?既然红丫头都说没问题,那就绝对没问题,所以,怎么着都不会引发出这种异象的,我反到觉得——”
她拧了拧眉,心下忐忑不安。
“是那里出了问题——”
那里是哪里?
那位奶奶没说,但在场的谁会不知?
花奶奶思腹一番,当机立断的开口。
“去,老越,老羌,你们传个话给沉莲,让他看看封印有没有问题!至于老苏两子跟凤蜻蜓——”
她眯了眯眼。
“去夙宅,让老爷子把白白的魂牌请出来!”
“花姐!”
五人大惊!
“眼下并不是请魂牌的时候,老爷子同意,族里的人怕是不会同意的——”
金不换也是一顿,朝花芬芳看去。
而花芬芳肃着一张脸,上位者的气息一瞬逼压。
“那就揍到他们同意为止!就说我花芬芳说的!他们谁不乐意!让他们来找我!至于请魂牌时用的引子,我来支付!”
“花姐!”
几人脸色倏然大变。
“要来也是我们来!怎么能是您?”
“就按我说的办!”
花芬芳说一不二的挥了挥手,让几人又惊又痛,却在对上她那包罗万象,却不许任何人反驳的眼神后,闭了闭眼,转身既走。
唯有金不换眸光深深,沉默着没接话。
将几人打发走,她睨着罕见沉默的老东西,扯扯嘴。
“说吧,先前忽悠我的那些话里头,掺了几分水?”
……这话,让金不换摸了下鼻子,干笑两声。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嗤——”
花芬芳没好气的剜他一眼。
“你跟老钱一个德性,翘翘屁股,老娘就知道你们想拉什么屎,当以为老娘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留的刺怼,让金不换黑了脸,最终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
“等回头我和老钱再验证验证,确认了再跟你说,省的你老说我们办事不靠谱!”
“行行行——”
花芬芳一脸没好气的挥挥手,转身走了。
“既然这样,那你今天就连老钱的那份儿一起,在这儿蹲着吧!”
……金不换撸了把脸,苦笑一声。
“你好歹让我先睡一觉啊——”
“睡屁睡!白白都找不见人?你还想睡?梦去吧!”
……这就没法好好交流了——
金不换叹口气,瞅着那要强了一辈子,刚强了一辈子,越走越远直抵消失的女人,眉眼里蓄起了复杂,幽幽的开了口。
“请魂牌的话,怎么着都要折腾到凌晨吧?”
“嗯?”
远在数米外,迎着斜阳,影子被拉长成一只翩然飞舞蝴蝶的女人,闻言,停下脚步,侧身朝他看来,挑挑眉。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他顺手拽了根狗尾巴咬在嘴里,攀着墙头,一跃而上,躺在不知谁家的屋顶上,慢慢悠悠的补充。
“你今晚,就算过了族人的那一关,魂牌也是请不来的——”
“什么意思?”
花芬芳拧起了眉。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唔,没什么意思啊,就是——”
他侧头朝那女人看去,咧出一口白牙,笑眯眯的,却让花芬芳怔了一怔。
这个男人,好像很久都不曾这般笑过了,没心没肺,无忧无虑,像极了他们头一次见面时。
那时,这人也是这般的躺在某处的墙头上,嘴里咬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冲着从下面走过的她和阿凝冲起了口哨,肆无忌惮的调笑。
“哟?哪儿来的俏娘们?长得这么俊?有男人没?没有的话看哥哥怎么样?哥哥身材好,钱挣的也不少,保管跟着我不吃亏~”
当时,她直接拔了路边的一颗胳膊粗的树,朝着这个流氓揍去,惹的阿凝抿嘴笑,却把这个流氓的魂,给勾的死死的,几十年如一日。
更让从另外一个墙头上窜出来的钱富有,一眼看上她,扬言非她不娶,愣是被她给追着打了他们好几条街,让满大街头的人,都对着他们哈哈笑。
但是。
花芬芳的眼里,慢慢的蓄起了殷红,阿凝没了,这个男人的心死了,钱富有脱离了老街,再也不曾回来过。
他住在红枫园里,守着阿凝的墓。
金不换依旧住在老街,却永远空了心。
而她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一个个相继离开,明明都没有走远,可却再没人愿意留在她身边。
一见钟情美如画,可那第一眼,却偏了位,乱了眼,错了情,误了终生。
金不换是,钱富有是,阿凝是,她是。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遇见就好了。”
花芬芳脚下一划,圈出了一圆,哒,落在另一个脚根旁,似是走到尽头,似是回归了原点。
让金不换垂下了眼,笑了笑。
“可我却觉得,能遇见,真是太好了,所以——,白娃子确实出门了,魂牌什么的,你请不来的,也无需用自己做引子的,不信,等等看吧。”
这前言不搭后话的话落,他便双手枕头,翘起了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而花芬芳则是蹙了下眉,不知是懂了还是没懂,信了还是没信,抬起月下玉兰的绣花鞋,脊背挺直,身影娉婷的离开。
那般几十年如一日的模样,让金不换晒笑一声。
“难怪老钱喜欢了你这妞一辈子,就这几十年不变俏模样啊,啧啧~,谁不动心?”
另一边,小院里。
将院中的垃圾给清理出一大堆的舒千落,挑挑拣拣的,能用的不能用的,全部进行了二次破坏。
确保再没有任何遗漏后,将它们塞进垃圾桶里,拉到外面,站在院门口,望着被摧毁成残垣断壁的小院,她绷了绷唇角,眼里晃荡起了黯淡。
“怎么解释?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还是乖乖的挨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