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聪明！”李文崇点头，“满朝文武，就没有几个像他这么清醒的。当年的三师三公府，现在就只剩下了宣家一个。”

曾经威武一时的太傅府、太师府，全部下马了一个干净。

当然了，也不能怪明光帝心狠。

实在是当年他们权倾朝野，独霸朝纲，做得太过了。

但凡一个有志明君，都不希望自己成为朝臣的傀儡，明光帝想要“收拾”他们，再正常不过。

可这样也更加证明的宣太保的清醒与明智。

“那你觉得，宣家有没有那个……一争的心？”

李文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宣太保退的时候，我年纪还小。不管他们有没有，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没有退路了。”

宣家：“……”

大皇子李建：“……”

其实一开始，我是没有的。

但是……

不是从上书房开始，他就一直被晋郡王打压，心里不服气，就想要争一争。

至于能不能争到……

不知道。

……

愉贵妃：“……”

你猜我想不要让我儿子争？

一开始，愉贵妃肯定是不想的。

她是宣太保府出身，嫁的又是天底下最最尊贵之人，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不争即是争。

争不如不争。

她没想过要争，可是谁能想到呢？

先皇后不争气，没为明光留下一子，其他高位后妃不争气，不是没生出来，就是还没等生，就因为犯错被明光帝给收拾了。

愉贵妃一转头，发现自己不仅生下了皇长子，后面离大皇子比较近的皇子母妃份位都不高，而高一点的，基本上都排在后面。

于是乎……

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一时间，愉贵妃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越发的小心起来。

怕只怕，大皇子即使不争那个位置，后面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便只能开始“争”了。

不过愉贵妃比晋郡王的母妃芙妃理智，她心里很清楚，明光帝龙体安康，不知道还能坐多少年呢。过早暴露，对于大皇子来说并不是好事。

当然了，也不能完全不露，没有一点竞争之意。否则明光帝真把大皇子踢出考虑范围，那就不好了。

最后的最后，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能说完全没有人为因素，只能说“姻缘巧合”造就了一切。

对于这背后的一切，除了宣家和愉贵妃自己，没有人知道。

夫妻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明光帝发的火起了作用，接下来的几天，朝堂内外都十分安静。

晋郡王的母妃芙妃不是不想求情，只可惜她不是一个受宠的，再加上身份低微，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份。

要不是她生下了晋郡王，怕还在七品御女的位置上呆着。

明光帝年轻的时候，还是挺好美人的，后宫高位妃不多，大多都是他还是皇子时娶的，剩下的是刚当皇帝，位置还不稳时娶的。

后来他慢慢掌权，就不太喜欢被人左右，更乐意宠幸一些位置不高的宫妃。

芙妃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入了明光帝的眼，而且还是某位高位妃想要“借肚生子”，主动送到明光帝跟前的。

既然是用来生孩子的，脑子不需要太容易，不能太漂亮，但也能说得过去。

芙妃就是这个样子，论漂亮，宫里比她漂亮的多得是；论脑子，宫里比她有脑子的也多得是，她唯了的幸运，大概就是入了那位高位妃的眼。

只可惜，孩子是生了，那位高位妃还没抱上孩子，她娘家就倒了台。

紧接着，高位妃被打入冷宫，在某个入冬的夜里，上吊自杀了。

没了高位妃庇护，在这个吃人的后宫里，芙妃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当时的先皇后待人宽厚，看在孩子的份上多加看顾，她别养大孩子了，恐怕连自己都活不下来。

再后来，后宫孩子频生，活到序齿的却不多。

前面的没坐住，等到序齿的时候，晋郡王排了第二，成了大明王朝的二皇子。

孩子死了那么多，明光帝不是不疑心，不是没调查，但可惜的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那些孩子就是养不大。

反倒是先皇后被他责问，跟他吵了起来，冷了好几年。

也就是那几年，先皇后身体渐渐不好了。

再后来，先皇后就去了。

之后明光帝十分后悔，但已经晚了。

从此以后，明光帝再未立皇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皇后的离开打开了皇家的生育大门，没隔几年，后宫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孩子一个个冒了出来。

明光帝：“……”

所以，这事到底跟先皇后有没有关系呢？

先皇后：“……”

关我屁事！

死了都不得安生！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做这个皇后。

再接着，后宫高位妃争权压利，各种阴谋诡计，孩子生得多，也照死不误。

明光帝暴怒，狠狠收拾了一波。

当时愉贵妃虽然也是高位妃，但高位妃又不只她一个，不算显眼。结果等明光帝收拾收拾着，几年过去，愉贵妃猛然发现：靠！

危了！

怎么突然只剩下我一个了？！

再加上大皇子的存在，愉贵妃小心谨慎，生怕犯了什么事，落到明光帝手里。

她算是看出来了，明光帝冷酷无情，可不会跟你讲什么功劳苦劳，多年感情，你犯到了他手里，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大概也是因为那几年，明光帝收拾得太狠了，后宫的女人没一个敢冒头。

就是生下了晋郡王的芙妃，也是后来晋郡王渐渐长大，立了功劳，才慢慢升到妃位的。要不然，她升到婕妤怕是就升不动了。

后宫里，生下了孩子，依旧还呆在那个位置的宫妃就有好几位。

虽然有人背地里说明光帝“小气”，但没人敢跑到他面前说。没办法，谁让这位主年纪越大，就越不爱往后宫跑，越不爱纵着这帮后宫的女人呢？

他高兴了，打赏你一点东西，但你要是惹他不高兴了，可不是禁足这点小事，指不定就直接打入冷宫了。

曾经从府邸里一起出来的高位妃都被明光帝毫不留情的收拾了，她们这些出身不高，从来没怎么受宠的低位妃，谁敢啊？

大宫女水柔望着芙妃默默抹泪的样子，一阵头疼。

这大晚不上的你不睡觉，抹眼泪有什么用？

你要真担心晋郡王，要么去陛下那儿求情，要么想办法给晋郡王送点东西去，以示关心。

这位倒好，除了哭，啥也不做。

所以呢，你到底是真心疼，还是假心疼啊？

意思地劝了两句，芙妃不听，大宫女水柔就懒得管了，默默地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