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李文崇没接，装傻道：“皇兄，我知道，你是觉得他们兄弟几个，关系没我们俩好，有些失望。可是他们归他们，我们归我们，不能沦为一谈。我瞧着，侄孙安哥儿和二十二皇侄他们不也挺好的？他们那个《博物志报》，不是办得挺好，还被你夸了吗？你那么多儿孙，也不是没有团结互助的……”
所以啊，你就别老盯着那几个糟心的，从这些乖孩子里面挑一个不就行了？
“是啊，他们几个是挺好的，不过……”明光实望着李文崇，说道，“他们几个关系是好了，偏偏晋郡王府那几个小的被排除在外面，也不知道像怎么回事。”
李文崇一脸无奈：“这不正常嘛？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媳妇跟晋郡王府不痛快，还记恨着姚侧妃当年违背姚府意愿，非要进晋郡王府的事……女人嘛，就这样，丁大点事也能记一辈子。这不，影响到了小辈，办《博物志报》的时候，也就不带五皇孙炎哥儿他们玩了。”
这些旧怨，明光帝自然知道。
是不是那个老太婆影响了姚九爷不知道，但晋郡王府的态度肯定影响到了那几个晋郡王府出身的皇孙。
姚九爷刚进上书房的时候，就被三皇孙李贞为难过。
就是二十二皇子李正，也为难过姚九爷。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二十二皇子李正又跟他们玩到一块儿去了。
也就晋郡王府那几个，一直没排除在外面。
但要说姚九爷的错，也不完全是。
三皇孙李炎在上书房做的那些事情，明光帝也皱眉头，觉得晋郡王有些糊涂，好好的嫡子不宠，让一个庶出的骑在了头上。
人家大皇子再蠢，也没见让庶出的四皇孙李亘骑到大皇孙李安头上啊。
他瞧着，四皇孙李亘见到大皇孙李安时，对这位兄长可是敬重得很呢。
四皇孙李亘：“……”
不敬重不行，他要敢不把这位皇兄放在眼里，回去他母妃就会被大皇子妃为难。
人家为难了，还会告诉大皇子，大皇子还会说大皇子妃做得对，转过头来帮着“惩罚”他母妃。
于是……
他跳什么跳？
嫌日子不好过了，还是嫌他母妃的日子不好过了？
……
“哼！一个女人你都收拾不了，你还是男人吗？”明光帝没有戳破。
李文崇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皇兄，我那么大一把年纪才好不容易娶回来的正妃，我不让着她，那我不是傻吗？我娶她回来干嘛？当然是为了过安稳日子啊。结果人都娶回来了，我还不对她好，让她跟我闹脾气，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是嫌我现在的日子太舒服了吗？”
“就你有理。”明光帝转移话题，问起了书香院的事。
听说今年春闱一结束，就有不少人找到崇亲王府，想把孩子送到书香院去。
怎么，他们书香院准备开始招生了吗？
对于书香院去年就开始偷偷摸摸招收少量学子的事情，明光帝当做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不过今年春闱结束后，想要报名的人变多了，便有人将这事捅到了明光帝这里。
如此，明光帝就不能装傻了，得问几句。
李文崇说道：“还在建呢，等完全建好，还要好几年呢。现在只经建好了一小部份，我听清菱的意思，应该会进行试招生。不过皇兄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跟国子监抢，我们就要招，也是招一些纨绔子弟，先练练手。”
“纨绔子弟？”明光帝有些惊讶。
他是知道，大皇孙李安他们经常去书香院蹭姚九爷的课之后，皇亲国戚、权贵世家这边已经有人找到崇亲王府，塞了一两个人进去，不过塞的都是家中不争气，用来攀交情的。
怎么现在听李文崇的意思，人家本来就打算招这种人？
李文崇点头：“嗯，就是纨绔子弟。他们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又是家中弃子，整天除了溜鸟逛街，眠花宿柳，也没什么进取心。这样的人放在那里，要是不加以管教的话，指不定以后会变成欺男霸女的恶霸。清菱和我商量了一下，能拯救一个是一个，把他们招进书香院，让先生们练手。要是还是不成器，也没什么损失，算是废物利用了。”
明光帝的表情，一言难尽：“这话，你可别到外面说。要是那些家族听了，得找你说理去。”
“我又不傻，我知道皇兄不会说出去，我才跟皇兄说的。要是在外面，我才不会说。”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他们还是不成器，那你们书香院的名声岂不是坏了？你之前不还说，你和崇亲王妃有个什么‘教育计划’吗？”
明光帝可一直惦记着这事。
李文崇要是突然告诉他，他们改变主意了，他得吐血。
李文崇：“皇兄，你对我们有点信心好吗？就算是废物，到了清菱手里，也能成人才。不说全部，十个人里面，总能出一个吧？剩下的，就算不是人才，以后出来了，也能自觉遵守大明王朝律法，不犯事，那不也是好事？就算是废物，也要做不能拖家族后腿的废物不是？”
“……”
“哎呀，我明白皇兄的意思，你就是怕坏了书香院的名声。可是皇兄，我们也没办法，书香院才刚办，又没有什么名声。就算现在清菱的大孙子高中探花，有不少人找来了，人家也是奔着功名来的。送来的，也只是一些没有希望，想要搏一搏的，真正的族中顶梁根本就没动。”李文崇说道，“世家求的是稳妥，没有一半以上的把握，他们不会乱来。我们现在，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就不怕，置之死地之后‘生’不起来？”明光帝皱着眉头，有些担忧。
他甚至想要和李文崇商量，他要不要帮忙作一个弊，塞些人才进去，到时候香书院也好看一些。
李文崇拒绝了，说道：“皇兄，你放心吧，书香院除了从京中挑人，还有一部分学子是从金陵挑来的，也不全是‘废物’。”
明光帝松了口气：“你心里有数就好，要是实在顾在，也不要藏着捏着，直接跟朕说，知道吗？朕不会见死不救。”
别人明光帝不敢保证，但对于这个唯一亲近的弟弟，明光帝还是敢保证的。
何况，他们做的也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他也不介意帮上一把。
李文崇脸上笑容灿烂：“放心吧，皇兄，我们要是真出了问题，肯定会找你帮忙的。我可是你亲弟弟，你不帮我，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