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要的是‘独断朝纲’。”顾清菱望着李文崇的眼睛，十分肯定地说道，“我要的是陛下如先秦那般，如秦始皇那样威武霸道，以一人之言左右整个朝堂。想要改革，想要让大明变得更好，朝廷不需要那么多声音，只需要陛下一个人的声音就够了。”

李文崇瞪大了眼睛，差点接不上话：“……你还真敢想!！”

他和他皇兄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顾清菱居然比他们还敢想？！

秦始皇，那是一般人能比的吗？

那可是千古一帝。

虽然秦始皇也有暴戾冷酷的一面，但不得不承认，在对于朝堂的把控中，他敢称第二人，就没人敢称第一人。

“有什么不敢想？就像我今天敢试探陛下一样，陛下为何不敢试探朝中大臣？一点一点来，有了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慢慢次数多了，大家适应了……那不就好了？”

李文崇：“……”

要不是这是自己娶回来的女人，他真想骂对方一句“胆大妄为”，然后拉下去砍了。

但如果真的开始思考顾清菱的想法……

好吧，他承认，他有些跃跃欲试。

“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们会容忍？”

“很简单啊，当你想要收拾所有老牌世家，朝中大臣肯定不同意，会闹起来，毕竟他们不少人跟老牌世家都有联系，甚至还有的人本身就是老牌世家。但当他们闹起来的时候，你一脸无奈地后退一步，表示好吧，不全部都收拾了，就收拾几只不听话的出头鸟好了……大家都各自后退一步，总可以了吧？你觉得朝中大臣会不答应？”

这不正是他皇兄所采用的手段吗？

只不过没有公开讨论这个话题，而是用雷霆之势处理的。

抓住了齐家等人的把柄，表示：要么把这几个出头鸟处理了，要么全部处理了，你们自己选择。

好像……

似乎……

可能……

这一次，他皇兄确确实实“独断乾纲”了一回。

既然有了一回，那么就可以有第二回、第三回，然后……

变成常事。

渐渐的，大家就习惯了。

李文崇的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觉得顾清菱简直就是一棒打醒所有人。

但是等等，他皇兄的年纪……

李文崇又迟疑了，提醒顾清菱：“你是不是忘了，我皇兄的年龄比你还大。”

“所以呢？”顾清菱挑眉，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文崇一脸无奈：“举个例，你觉得你还能活几年？别生气，我只是举一个例，你懂的。”

“……”虽然年龄是女人的秘密，顾清菱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但她显然是明白了李文崇的担忧。

关于年龄的问题，他们之前就讨论过。

明光帝之前就担忧过年龄的问题，所以到了老年束手束脚的，只想安安稳稳过个“太平年”，免得晚节不保。

要不是老牌世家实在是卡了明光帝的脖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绊倒对方的机会，若是不做太可惜了，明光帝还真不一定会下这个决心。

顾清菱笑了：“那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既然我年纪这么大了，我也陪不了你几年了，为什么你还想娶我？你娶我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我的年龄跟身体？”

呃……李文崇没办法否认，他确实考虑过。

而且，还跟明光帝讨论过这个问题。

明光帝觉得她是一个老太婆，即使娶回来，也活不了几年；可李文崇与顾清菱朝夕相对，经常会因为顾清菱年轻的面容和精神气“忽略”她的年龄，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所以，在李文崇看来，把顾清菱娶回来，肯定是一件划算的事情。只要好好保养着，说不定还能活二三十年。

“既然你考虑过我的年龄问题，那你觉得，既然我这么保养得当，我就不能献出保养的方子，让你皇兄延年益寿？”顾清菱反问，“而且，你不觉得，自从你从我庄子上淘东西献给陛下以后，陛下的精神气明显变好了吗？”

李文崇惊讶：“你知道？！”

他可不就是因为察觉到他皇兄食用顾清菱庄子上的东西，整个人变好了，要不然他干嘛那么积极的“进献”？

还不就是希望明光帝多活几年。

相较于皇侄上位，当然是皇兄在那个位置上对他更有利。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大方，还会提前准备好？我的保养秘诀，不就是这些？吃的喝的，然后再保持一个好的心情状态，少操心一点，过得快活一点，人的精神气好了，不就显得年轻了？”顾清菱笑眯眯的，顺便借着这个机会，将她的“养生秘方”给抹了。

免得事后李文崇真的跟她讨什么方子，那她就麻烦了。

养生方子她早就交上来了，有没有用，关键看个人。

显然，以当下的情况下，明光帝那边是起作用了。

但如果这样了，明光帝还是没有她活得久，那就不能怪她了。所有的东西她都献上去了，但明光帝是皇帝，需要操心的事情多，不像她，没有什么国家大事需要她操心，所以……

她活得比明光帝久，那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反过来说，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证明她的养生方子有用。

李文崇一脸无奈：“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

“我又不傻，你不是说了嘛，我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既然如此，我怎么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时间长了，也会慢慢觉出味儿来。”再说了，这事本来就是她有心促成的，她不知道才有鬼了。

“是是是，你是聪明人，可是你这个聪明给惹起事来，能够要了我半条命。今天这事，我真的差点被你给吓死了。”

“对不起，我也是临机一动，事先没跟你打招呼，我跟你道歉。”

“别当道歉，我希望你以后能够稳重一点。其他事情我可以纵着你，甚至是站在你身后跟你撑腰，但我皇兄……”李文崇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就算再得宠，我也不可能代替我皇兄做决定。所以，但凡涉及到我皇兄的事情，请你一定要事先跟我商量，我觉得没问题以后你再行动。”

顾清菱盯着他的眼睛瞧了好一会儿，见他表情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知道今天把他吓到了。

反正她也没想着天天挑战明光帝的底线，便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拉勾。”李文崇伸出了小手指。

“你要不要这么幼稚。”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顾清菱还是伸出了手，和他拉了一个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