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姨娘没有否认：“我是下了毒，可我手里的人已经被你处理掉了，你根本就没事，不是吗？”

“继续说。”顾清菱没有回答，放下了茶杯，示意对方继续。

张老姨娘继续说道：“后来到了京城，姚家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我原以为你会趁机留下，没想到你居然告诉大家，要返回姚家祖籍金陵。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那个时候我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跟你离开京城……”

后面的事情，顾清菱就知道了。

张老姨娘暗中联系姚六爷，许以利诱，只要对方帮忙把他们带出姚府，她就想办法让姚六爷留下来，获取荣华富贵。

顾清菱发现，虽然张老姨娘承认了很多事情，也把整件事情给说完了，但至始至终，姚六爷都是干干净净的，最无辜的那一个——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被动的“享受”着张老姨娘的付出。

即使是那次唯一的帮助，也是张老姨娘“利诱”的。

说着说着，张老姨娘突然哭着跪了下来：“老太君，妾身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值得被您原谅，可求求您看在妾身从来不曾主动害过你的份上，看在六爷是老伯爵爷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健康的血脉的份上，求求您不要告诉六爷身世……”

“他真的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陈老姨娘才是他的娘，他所思所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孝顺陈老姨娘，他真的是一个好孩子。”

“您也是当娘的人，你应该能够明白妾身的感受，作为孩子的亲生母亲，妾身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从他出生开始，妾身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是有时候妾身也会恨陈老姨娘，恨她代替妾身成了六爷的娘，享受了原本应该属于妾身的一切，可现在妾身只感觉到庆幸，庆幸六爷不知道有自己有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娘，庆幸他与陈老姨娘情同母子。”

“妾身想在临死之前求老太君一件事情，只要老太君不迁怒这个无辜的孩子，不要告诉他这个真相，让他幸福快乐的活在这个世上，妾身愿意以死谢罪，在地底下为老太君祈愿，来世必然衔草报恩，为老太君做牛做马……”

……

那一副慈母心肠，看得顾清菱只想翻白眼，她向张老姨娘问道：“等一下，你把人家陈老姨娘害成了那个样子，居然还想人家继续帮你养儿子？”

没想到张老姨娘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哭着说道：“妾身知道妾身罪孽深重，是妾身对不起陈老姨娘，所以确实愿意还她一个健康的孩子，让六爷叫她一辈子娘，孝顺她一辈子，用一辈子去偿还……”

“你就不怕陈老姨娘知道以后，挖你的坟鞭，你的尸吗？”顾清菱感觉有些搞笑，“你在开什么玩笑嘛？她的亲生儿子不是被你给害死了，就是被你下了绝育药，以后要断子绝孙了，她恨不得吃你的肉，啃你的骨，你让你儿子在她面前活的好好的，确定不是在挖她的心吗？”

没办法大声跟动弹的陈老姨娘在心里狂点头：对！可不就是这个理吗？还是老太君了解我呀！

——娘的！你把老娘害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还想老娘给你养儿子，老娘不弄死他就好了。

——孝顺，孝顺个屁呀，那里又不是没有亲生儿子叫娘。

——老三是被你下了药，但他又不是死了，还不能叫我娘呀？

——还有啊，老娘还有个亲孙子疼，凭什么要疼你家那个孽种呀？！

张老姨娘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向顾清菱问道：“老太君要告诉陈老姨娘吗？为什么？她不是也对你下过手吗？你就不想报复她吗？看着她一辈子蒙在鼓里，帮别人养儿子，那不好吗？何况六爷不过是一个庶子，不管是妾生的儿子，还是她的儿子，对于老太君您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是没有区别，可我就是不乐意看到你‘美梦成真’呀，说到底，你说了那么半天，还不就是想为六爷求一条生路吗？你不就是想告诉我，姚六爷是无辜的，我不应该迁怒到他的身上，何况他还是老伯爷留下的唯一健康的血脉……”顾清菱盯着对方越来越白的脸，笑眯眯地拆穿了对方的打算，“就算他是，那又如何？难道你不知道姚家府上已经多了一个义子吗？”

“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即使老伯爵这一脉的血脉都没了，我也不怕，我可以认养呀～”哎呦，顾清菱突然觉得，她生下的那个亲儿子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

瞧瞧，这不就来了吗？

虽然小包子没有老伯爵的血脉，但他跟姚大爷、姚二爷、姚五小姐是一个娘呀，以后他还能不疼自己的亲哥哥、亲姐姐？

何况，姚大爷、姚二爷的不孕不育症，早就被她治好了，她现在只要坐等两个嫡出的儿媳妇的好消息就行了。

当然啦，这种事情，顾清菱就不会跟张老姨娘透露，她相信，等有一天张老姨娘亲耳听到的时候，肯定会高兴的“疯”掉。

疯掉，字面意义。

张老姨娘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顾清菱才不管她信不信，直接对外面喊了人，让外面那个负责记录的人将认罪书拿进来，让张老姨娘画押。

要不是顾虑到张老姨娘还有一个当晋郡王府侧妃的女儿，顾清菱都想直接弄死她了。

虽然现在姚家已经和晋郡王府结了仇，但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要是她现在真的弄死了这个张老姨娘，她还真担心晋郡王府的侧妃跟她鱼死网破，想要弄死她呢。

就算张老姨娘想要私，也得等她捏住了晋郡王府侧妃的把柄，让对方对她下不了手再说。

顾清菱，就算是现在，晋郡王府的侧妃说不定都想弄死她，嫌她碍事碍眼，但现在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晋郡王府的侧妃就算再想弄死她，也不可能放在明面上来。

若是张老姨娘死在了她的手里，那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认罪书？”张老姨娘一看到那张纸，吓得立马把手收到了后面，“什么认罪书？老太君，你这是在屈打成招，妾身是不会签的……”

顾清菱无辜脸：“张老姨娘，你这话说的太有意思了，我从进屋子到现在，什么时候动过你一根手指头了？虽然其他的没有进来，可是屋子外面可到处都是人，他们完全可以给我作证，我们一直是‘气氛融’的好好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