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了。
聪明如司曼琪，怎么可能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你和未婚妻吵架了？”司曼琪笑道。
她的笑意很轻，通过电话很难察觉，落在戚锦川的耳里似乎只剩下了担忧。
戚锦川没有回答她，他现在大概已经没有任何精力了。
“小女人闹闹很正常。”他终究瞒不过她，“去哄哄吧，毕竟是你的妻子。”
司曼琪说话的时候，语调带着不可忽视的温柔。她的发音清晰，字字不急不慢，是出乎意料的顺耳，就像一缕春风，拂过人的心头。
戚锦川晃神了，如果童菡也和司曼琪一样，那会是怎么样的局面？
电话对面的司曼琪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半愣着挂了电话，凝视着别墅许久，终是下了车。
他踏进别墅，映入眼帘的是客厅里围着的女佣。
童菡还坐在哪里，小小的她不知为什么在这群簇拥着的人中格外突出。
她脆弱得像个水晶娃娃，一动不动，就像失去了最基本的生命力，唯有那偶尔闪动的双眼，才能看出一丝活力。
戚锦川竟然心软了，他走了过去。
童菡猛然抬头，她看见戚锦川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他的嘴唇没动，她也听不到身旁女仆的劝导。
这样的世界，安静的很。
“回去吧。”戚锦川开口了。
童菡看懂了他的意思，她听不到声音，所以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语气。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然而脑海中却是闪过了刚才的画面。
那双她心心念念的手，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倒。
她莫名地没有了动静。
“童菡？”他很少唤她名字，只是童菡已经闭上了眼睛，恰好错过。
这种赤裸裸的拒绝让戚锦川火大，原本好不容易消灭的无名之火再次涌了上来，喧嚣着不肯散去。
他直起身子：“很好，希望你能继续硬下去。”
他知道她听不见，却还是说了。
lisa等下人有些为难地看着沙发上地童菡，又转头看向转身上楼的戚锦川。男女之间的感情太过玄妙，外人的往往没有插足的余地。
童菡不知道冷静了多久，她坐得双腿发麻，小腹也有些痛苦地抽动。
眼尖的lisa端来了一碗面，童菡莫不做声地拿起了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小姐，川少就是这个脾气，你也知道的。”lisa说道，“你也别太在意，还是早些和好吧。”
若是以前，lisa绝对不会说这些，只是如今事情已变，主人闹脾气，受苦地往往还有下人。
童菡并没有漏掉这句话，她看了眼lisa后，又低着头一个劲地吃面。
几个小时的时间也足够她冷静了，她并非无理取闹的人，戚锦川身为公司的掌管者，能够在工作中赶回来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她记得书上说过，爱情总是需要理解的。
她不知道自己和戚锦川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这种又痛又美好的感觉，折磨得人肝肠寸断。
吃完了面，她走进厨房，拿出了咖啡豆花上时间悉心地做好一杯咖啡。
最先心软的总是女人和去爱的那个，从一开始，童菡就输了。
童菡端着咖啡，咖啡有些烫手，隔着瓷器传来热度。她敲了敲门，因为听不到声音又自顾自地推开了。
戚锦川果然坐在那里，他看上去很繁忙，成堆的资料摆放在一旁，电脑闪烁的荧屏上是密密麻麻的字眼。
戚锦川没有理她，他拿着手机，一双眼睛对着屏幕并没有半分挪移的意思。
童菡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有死死地盯着他的嘴唇，以防错过他说的每一句话。
她的目光太过炽热了，男人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文弱的小女人恢复了曾经的姿态，全然没有白天的那般疯狂、颓废。
“你，你饿了吗？”童菡支支吾吾的，“你是不是又要熬夜阿？我给你泡了咖啡……”
“好，我知道了。”戚锦川的回答让童菡的眼睛亮了一下，然而她很快就发现，他并非在和自己说话，“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反悔。”
反悔？反悔什么？
“我们制造一场约会，让记者拍到，然后炒热度公布关系。”戚锦川说，“这对你来说不难。”
约会？
童菡双手一颤，她下意识地将本来就烫手的咖啡甩了出去：“你说什么？”
瓷杯转眼变成了碎片，咖啡洒落而出，褐色的液体尽数在笔记本的键盘上弥漫开来。
然而童菡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想要抓住戚锦川：“你说要约会？和谁约会？”
“你做什么？”戚锦川躲开了童菡的动作，他立即按了下笔电，原本发光的屏幕一转没了色彩。
就算童菡被冲的没了头脑，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你这个疯子，你在做什么？”戚锦川险些将手机甩了出去，他挂了电话，一双如狼的利眼盯着童菡惊慌失措的脸庞。
童菡站在原地，她只觉得自己的声带不再颤动，甚至没有任何发声的力气。
男人愤怒的表情深深的映在了她的眼底，她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却看见男人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手掌也不再和以前那般带着炽热。
这种程度的力气痛得让童菡想要落泪。
“放，放开我。”
“童菡，我看你就是疯了。”戚锦川的脸庞凑近几分，两个人的面容相隔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童菡，你真以为你怀了我的孩子就能胡作非为了？”
他想让她看得清楚，刻意说得很慢。
“童菡，你真让我恶心。”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里炸开了，泪水止不住地涌上眼眶，就差喷涌而出。
果然，就算是孩子，也无法让这个男人心软。
戚锦川松开了她，女人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出现了几道鲜艳的红色，远远看去如同上好的血玉。
他不再看她，只是侧着脸：“滚。”
童菡捂着脸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狼狈，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门外。
戚锦川，你真的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