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锦川沉着脸看着变化迅速的数据，虽然订婚的消息已经公布了出去，但是外界的反应依然参次不齐，对此表示怀疑。
而童菡再次被顶上了高峰。
戚家的车子、育婴用品，凡是脑子没有坏的人都能猜到什么。
司曼琪感受到了这显而易见的压抑，她的额头上没来由地冒出了一层细汗：“锦川，要不然我们让公关改改口风？”
“没用。”戚锦川冷笑一声，他地十指交叉做出塔状，“蓝水优势在那里，他们估计早就做好了备案。”
“总不能让他们继续嚣张下去。”司曼琪咬着下唇，如今无论是司家还是戚家都处于风尖口上，算得上名副其实的患难与共了。
戚锦川没回声，他的目光落在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上。现在这个时候，除非……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司曼琪是个聪明人，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心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戚锦川眉梢微挑：“你想做什么。”
“你猜我想做什么？”司曼琪笑了，她笑起来是，五官洋溢着一种充满朝气的温柔，“不过锦川，可能以后我就真的要你养了。”
赤裸裸而又大胆的暗示。
“我不允许。”迟疑三秒之后，戚锦川的声音更加冰冷，他看着司曼琪，眼神如刀，“你这是等于自残。”
“自残又怎么样？难道现在还有什么好办法不成？锦川，你知道的，拖一秒都是一秒。”司曼琪握了握手，她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要刺入掌心肉中。
戚锦川，真的只是担心她吗？
她嘲讽地勾起了唇角，撇开了视线。
两个小时后，记者发布会召开。
大厅内，人声沸腾。
“司小姐，请问你能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戚先生，你明明和戚小姐订婚了，那么照片中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可以解释一下吗？”
“戚先生，据众所知，你并没有姐妹，那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司曼琪站立于灯光之下，穿着大红的礼服，衬得她整个人自信飞扬。几公分的高跟更是将她的一双美腿拉长，站在戚锦川身旁，一眼看去便是金童玉女。
戚锦川一身黑色西装，黯沉的色调与她的面孔一般带着冷意，拒人三米之外的冰冷气场让人避而远之。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男人，宛如毒药，令人沉沦。
司曼琪保持着自己职业化的微笑，她从容不迫，并未因为记者的簇拥而表现出半点慌乱。
待众人安静了些许，她才缓缓开口：“我知道大家对这件事很好奇，所以，今天，我想在这里宣布两件事情。”
“一，我和锦川的订婚是确凿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继续质疑。”司曼琪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地顿了一下，她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痛苦和纠结，“第二件事我本来不想说，但是现在，也不得不说了。”
“我不能生育。”司曼琪说道，“如你们所见，那个女人是我和锦川找的代孕。”
不知道为什么，司曼琪不轻不响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她说得每一个字都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中，带着浓浓的酸涩和无力。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了。况且，究竟是被逼到什么地步，才会让一个女人忍痛将自己这件隐私公布于众？
司曼琪不知道是真的忧伤还是假的忧伤，她依旧笑着，只是这抹笑容在别人眼里怎么看都有些逞强了。
忽然，戚锦川握住了她的手。他对着话筒，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和曼琪是真心相爱，希望某些人不要再乱泼污水。至少，不要不尊重一个女人。”
戚锦川说的话未免太过刻骨，再配上他不容置疑的气势，原本巧舌如簧的记者亦是呀然无言。
原本轰轰烈烈的发布会竟然以一种诡异的情况结束了，外界显然造成了轰动，众人艰难地吞咽着这个消息。
司曼琪不能生育？戚锦川不离不弃？原本是笑话的一场戏骤然翻转局势，反倒是刻画出了一对相濡以沫的挚爱。
走出公司，天色转凉。风扫过司曼琪暴露在外的白皙肌肤，让她浑身一抖。
一片温暖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抬起眼，不意外地看到了戚锦川英俊的侧脸。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西装外套拉得更紧了一些。
两个人都知道她到底失去了什么，在这个社会里，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几乎是老一辈人的耻辱，而司曼琪，也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成为了连孩子都没有的可怜虫。
司曼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真的是单纯为了司家？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戚锦川踩下油门，黑色的轿车后留下一串尾气。
在发布会之前，他就通知lisa将童菡从医院里接了出来，并且断绝了她所有对外界的联系。
他想，他大概是心虚了。
曾经的他，丝毫不会顾忌那个女人的想法。只是现在，他总是不知不觉地想起那个女人，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会痛苦。
这是从什么时候起？从她为他挡刀？还是她有了孩子？或者是更早之前？
车内一片安静，司曼琪看着车窗外，一片繁华。
这是座车水马龙的城市，却又是格外的虚无。
“锦川，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司曼琪笑着打破了这片压抑，“我都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总不能一点补偿都得不到吧？”
戚锦川在开车，所以他没有看她，只是从喉咙中蹦出了一个字：“嗯。”
“你真是敷衍。”司曼琪伸了一个懒腰，借机掩饰了自己的落寞，“不过锦川，订婚都订了，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下一步了。
红绿灯路口，红灯跳动闪现。轿车停了下来，路灯参杂着月光撒落在车身上，似是裹着一层银霜。
“你想说些什么。”
“别这样子麻痹，毕竟我说的是实话，如果到了一定时间没有这么做，我们的关系还是会受到怀疑。”司曼琪转过头，她看着他，几乎要将这个男人刻进眸子里，“所以，过一段时间，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