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菡站在林阳的房间门口,抬手想要敲门,却犹豫不决,进退两难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自从那天在医院不欢而散之后,她已经三天没有见过林阳了。每天早上早餐都会准时放到桌子上,却不见那个人忙碌的身影。
三年,不长不短的时间,却足以形成一个可怕的习惯。不过是短短三天的时间,她句仿佛觉得生命中缺少了什么一般。
“阳哥哥,你在吗?”
鼓足勇气,敲了敲他的房门,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压低声音询问。
林阳坐在窗前,手指轻微动了动,转过头望着房门的方向发呆。放置在膝盖上的书已经很久不曾翻动过一页,细碎的风吹过,将他的发丝吹拂开来,遮盖了眼睛。
童菡站在放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只不过因为那天的不欢而散,他还没有像想好应该以何种姿态来面对她。
久久等不到回应,童菡瘪着嘴,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握着扶手的手用力收紧,执拗的不肯离去。
她知道林阳一定就在里面,今天是星期天,正是他为了能够陪她,特意调换出的休息时间。
“阳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低沉的声音中隐约还带着一丝颤抖,林阳的手用力收紧,沉吟思索良久,终究没有开口回应她。
那天他确实有些反应过激,甚至可以说是无理取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那般轻易就陷入不平衡的境地,甚至于对她用那般责怪的语气。
童菡附耳在门板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掌心沁出一层私密的汗水,心中很是害怕。
阳哥哥从来不曾对她疾言厉色,但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才更加的可怕吧!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那天我是看在王阿姨的面子上才答应的,真的不是我主观意识决定的。
三年前,我从那场噩梦中挣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变成有用的人,去帮助那些人脱离苦海。三年来我一直都在努力,从不曾放弃,难道我要因为那个原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绝望吗?”
“哐!”的一声,紧闭着的房门悄然打开,林阳依稀纯白色的衬衣站在门口,幽幽望着童菡呆滞的神情,唇角轻扬。
“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呢!”
听到这句久违的话语,童菡突然间有种泪奔的冲动。即便已经脱胎换骨,行事作风与之前相较,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面对林阳的时候,却总是没有一丝长进。
无奈的叹口气,抬手将她沁出眼眶的泪滴擦拭干净。林阳眼底闪过一丝惆怅,唇角噙着熟悉的笑意。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喜欢哭鼻子呢!如果被人知道声名显赫的童律师是一个爱哭鬼,只怕就没有人敢找你做辩护人了。”
童菡脸上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抬首望着林阳的脸庞,模糊一片,依旧是记忆中的温暖和宠溺,让她很是安心。
“只要阳哥哥你不生气,没有案子就没有吧!”
“我的童童可是要立志做一名出色的律师来着,如果没有案子的话,那这个伟大的目标应该要怎么实现呢?”
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林阳调笑的开口。看到她的眼泪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充满了愧疚,又怎么会去在意回国的事情呢?
至于那件事情,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如果到时候她真的会怨恨自己,他也认了。
因为答应了王芹的请求,童菡接下来几天为自己手头的案子结了尾,抽空又了解了下李桓的案子。
他们母子二人是偷渡到美国的,因为没有绿卡,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找不到正式的工作,就只好在一家不正规的餐厅打工,每个月的薪水也仅仅够维持生活,再无盈余。
母子二人平日老实勤恳,所以在店里的人缘一向都很好。能照顾的就多照顾,其余的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年,却在餐厅后门出了一起命案。老板一口咬定是李恒杀的人,只是因为他们曾经发生过争执。
“没有目击证人。”
童菡呢喃着这句话,手中用力,将纸张的边缘蹂躏的皱巴巴的。整个案件很简单,甚至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律师就可以简单拿下。
但是最重要的目击证人没有,也就是一件铁案,没有踪迹可寻。
“杀害被害人的刀柄上有嫌疑人的指纹,现场还发现了他的脚印,再加上餐厅老板的指证,我们要想翻案的话,恐怕要花费一些时间了。
助理整理着资料,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精明能干。只是原本应该经手大案子的她,此时此刻却跟着童菡在整理这些最基础的资料。
童菡现在声名远扬,跟着她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所以一直诚诚恳恳可,没有任何怨言。
当知道现在帮助的是一名华人的时候,她表现得更加积极,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
童菡抬手揉着眉心,眼底闪过一丝沉思。现在案子棘手的问题就是在这里,为什么李桓的指纹会在拿把刀上出现,如果解释不好的话,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不利。
“这样,我们分头去案发地点走走,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那么喧嚣的地方,不可能没有人看到案发过程。
再者,一定要重点搜查注意周边的摄像头,知道吗?”
“好的,我马上去!”收到指令,小助理表示很激动,放下手中的资料就风风火火的跑开了。
一脸好笑的看着小助理的背影,童菡就仿佛是看到当初的自己。初入职场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激情跑满,迫切的想要去帮助他人挣脱现在的困局。
即便是现在,那份急切的心情都不曾冷却。活了二十多年,之前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场梦,那般的不真实。
“童菡,你一定可以漂亮的打赢这场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