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站在机场外面,抬头看着飞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渐渐升高,直至消失不见。带着他最牵挂的人,回到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覆手在眼睛上,阻断了光源的射入。心口空落落的,就仿佛被人挖走了一大块东西一般。
“童童,千万不要让我输!”
另一边,童菡挨着王芹坐在一起,手中拿着资料仔细翻看,不时的还会和她小声交谈两句,以便于她能够更好的了解这个案子的始末,来准确快速的调整方案。
“我当时正在加班,所以没有时间去注意李恒的动向。而且当时人多眼杂的,即便偶尔听到几声争吵,也不会联想到他的身上去。”
王芹皱在眉头,仔细回想着当天发生的事情。可是任由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一个可以突破的地方。
童菡抬手安抚着她焦躁的情绪,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尽量不让自己给她施加任何压力。
原本王芹就非常在意这件事情,如果她表现出一丝焦急的神色的话,只会增添她的压力。
“王阿姨,你不要着急,慢慢想。有些事情不是你强求就可以的,我们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并不是一定能要逼自己想起些什么的。”
耷拉着脑袋,王芹望着相交在一切的手指,兀自出身。嘴角轻微下撇,对于自己没有能够帮上自己的儿子而感到十分沮丧。
“april,对不起!”
听到她很沮丧向自己道歉,童菡嘴角轻扬,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由于常年辛苦,上面起了一层薄茧,摸上去有些硌手。
敛眸望着王芹的手,心中有些恍然。与记忆中领完一双手想重叠,眼前不禁模糊一片。心中对于她有着一丝异样的情绪,已经超越了一名律师对于辩护人的情感与态度。
“您先不要着急,放轻松,不要太过强求了。既然你没有那天的印象,就没有必要再去强迫自己的回想,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挥手找来一名空姐,因着害怕自己会吵到他人,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
“麻烦,拿两床毯子过来,谢谢!”
坐在首位的戚锦川将手中的杂志放在一旁,抬手轻柔着眉心。若不是因为戚御菡在电话里让他早点儿回来,也不会鬼使神差的改班机,最初的事没有vip,只有商务舱。
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还是咬咬牙,提上行李,踏上了归程。他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亲人,如果不与他亲近的话,到时候才会更加失望的吧!
“麻烦,拿床毯子过来!”
话落,童菡眉心轻皱,后背一阵冷汗,仰头张望了下前方的位置,却什么都不曾看到。敛眸苦笑,她真的是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觉得那个人也在飞机上。
离开三年,她的运气还不至于差到,刚有回国的念头,就会遇到那个男人吧?
摇头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都抛之脑后,整理下身上的谈资,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慢慢睡了过去。
空姐轻轻拍着客人,让他们全部从睡梦中醒来,一会儿飞机就要降落,会怕他们会出现以下不适的症状。
“小姐,飞机就要降落了,请您醒一醒!”
朦胧间听到有人在说话,童菡眼眸颤动下,睁开一条缝隙,看到空姐标准的微笑,长时间的劳累,一扫而光。
空姐将她身上的毯子收走,随机转移到下一个阵地,继续搜着毯子,顺便将每一个人都说过,不要到时候因为心中不平,从而发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阵颠簸过后,飞机终于堪堪借落在a市的国际机场。童菡色很像一口气,将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都抛却掉。
“童菡,你是来打官司的,不要想那些有的别的了。”
话落,将身上的衣服整理整洁,才搀扶着王芹起身动作缓慢的走下飞机。掌心濡湿一片,已经紧张的无以复加。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舱门,童菡的呼吸也渐渐失去了平稳。脚下的步伐也逐渐放慢,短短的路程,走的很是辛苦。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里是机舱,后面排队的人却又不能耽搁。上前搀扶着客人,眉心轻皱。
“您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您的脸色不是很好,需要我帮您安培医生吗?”
童菡回神,轻轻摇头,整个人如同置身冰窖一般,冰凉一片。敛眸苦笑,暗自嘲讽自己的懦弱。
不过是刚踏上国土,就这般无用,如果运气再不好一些,遇上那个人的时候,那她应该要怎么办是好?
王芹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一脸担忧的望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心紧皱。
“april,你的脸色确实不是很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儿,不用担心!”童菡颔首轻声说着,同事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抬脚走出机舱。
入目全部都会熟悉的肤色,不再具有浓浓的异乡风情,多了一丝亲切,让她渐渐放松。眉间的褶皱消散,多了一丝从容。
三年来,她也并不会全无长进。为了可以在法庭上,成功找出对手的破绽,她常常需要控制自己的神情和情绪,从而更好的工作。
“爸爸!”
从身后方穿来一声兴奋稚嫩的声音,童菡刻意放慢脚步,手摩挲着小腹,心中一身失落。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去酒店休息,明天一早早起,先去了解一些国内的情况。”
听到她提起案子的事情,王芹脸上的调笑消失不见。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脚下不知不觉加快脚步。
只要能够为自己儿子做一些事情,无论什么她都是会去做的。
“爸爸,你在看什么呢?”
小小的人仰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老爸。从刚才他就在走神,若不是他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怕这会儿他都未必能够看得到自己。
戚御菡轻叹一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