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就是感冒,想来欧阳顾言也不可能信斯维所说的她吐血的话,她这样巴巴地立刻打电话过去解释,却显得她有点意有所图似的。
她却不知道,欧阳顾言根本放心不下她。她这几天的态度已经被他认定是古里古怪,他就怕她这是怄气,然后对他粉饰太平!不亲自去看她一眼,他根本就坐不住!
晏白珊因为吐了那么一次,突然之间就神清气爽,仿佛那在她身上缠绵的病魔也跟着被冲下下水道去了。她精神了,也就有劲了,开始大清洗。首要的,便是她这身子。
至于小家伙,因为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丢脸了,所以此刻正蹲着马步,在那自罚自己面壁思过呢。
等到欧阳顾言沉着一张脸,强势地闯入朱家,并且一把推开阻挠他上楼的朱斯扬,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晏白珊在那哼着小曲,很是自得地站在那拆着被单。
阳光透过窗户,淡淡地打在她的身上,照着她那一张很显然有了些红润的脸庞,使得她看上去状态真是该死的好!然后,欧阳顾言郁闷地都有打这个女人的冲动!
他放慢了步伐,步步逼近,那阴冷的眼神刺得晏白珊有些不自在。她看到欧阳顾言突然出现的时候,小嘴惊诧地呈现了微微的圆形,小心肝也怪跳了几下。完全没想到,他还会再来!
欧阳顾言瞄着她还是湿褡褡的头发,再瞧瞧在她脚边堆积着的被罩,气的是咬牙切齿啊!
“你该死的到底在干什么?!”
晏白珊胆怯地缩了缩肩头,很是无辜。
“你……你不都看到了了嘛,这些……都要洗的!”
“你这里就没别人了,还得你一个病人干这种事?!”
紧随而来的朱斯扬,一下子黑了脸!他觉得,这是侮辱,天大的侮辱!
晏白珊被欧阳顾言吼地越发没胆。“我……我已经好了啊!”
“好了?!”他阴沉着脸,挑眉质疑。快步走进了她,猛地伸手,大力地推了她一下。她一个没注意,就被他给推到在了床上,陷在了蓬松的羽绒被之中。四脚朝天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可笑了!
“这就是你说的好了?!”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别在那穷得瑟!”
她脸一红,觉得他这话也太侮辱人了!这男人手劲这么大,换作是别人,那也会被他给推倒的好不好?!
“你们家佣人呢?!”欧阳顾言扭头,冷眼看着朱斯扬。
朱斯扬面色微微扭曲,心里暗骂了一声,越发地觉得欧阳顾言是故意的。他们朱家现在是怎样一副状况,这男人还出口问佣人,这不是在羞辱人嘛!
一瞧朱斯扬这样,欧阳顾言眯眼,神情变得阴鹜,气势十足地沉声训斥。
“她可不是老妈子,还得伺候你们这三个混小子吃吃喝喝!你们也不怕折了寿!”
朱斯扬听了这话,差点气抽过去!晏白珊是他朱家的人,用得着他一个外人如此维护吗,还这样一副大义凛然的口气!
真是混蛋!
朱斯扬气的心里咒骂不停!欧阳顾言阴冷地看着朱斯扬一眼,看得他最后扛不住地低下了头,他才回过头,弯下腰,将晏白珊又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干嘛?”她尴尬地问他。心里已经被他的在意和维护感动地不行了!
“一边坐着去!”
他将她推开,然后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威胁。她头皮发麻地服从了他的吩咐,在一边坐下。小家伙则趁机凑了过来,窝在了晏白珊的双腿间,眨巴着眼,看着欧阳顾言。
欧阳顾言轻车熟路地摸到一边的卫生间,洗掉了手上至今还有残留痕迹的墨汁。他一路匆忙而来,哪有余力打理干净这手!
他将手洗净擦干,然后又折了回来,依旧面色冷峻,却让人差点掉下眼珠子地接过了晏白珊之前的活计,拆起了被单,然后很是自然地拿起一边放着的新被单、被罩,铺了起来。
晏白珊这心情,就复杂了!
朱斯扬也有些惊愕,怎么也没想到这堂堂的欧阳氏总裁,看上去万金之躯的人物,会做这种类似老妈子的活,还这么自然!朱斯扬他自己就算再落魄,可都没干过这种活!
对欧阳顾言的心情,朱斯扬一下子间也复杂了!
至少,单单从这一点来看,这欧阳氏总裁对晏白珊的关爱,不是笔假账!
“上来!”欧阳顾言已经铺好了被子,扭头冷着脸命令晏白珊。
晏白珊垂着脸,一点点靠近,突然之间就有些扭捏了,就像个小媳妇似的。在朱斯扬在场的情况下她很想让自己做到无动于衷,可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尖有点发烫了。
沉默着,咬着唇,她爬上了床。他伸手一扬,新换好了被罩的羽绒被就轻轻柔柔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干净的被罩立刻传来一股清新的香气,舒服地让她忍不住偷偷地连连吸了好几口。
欧阳顾言在床边坐下,嚣张到直接无视朱斯扬的存在,问晏白珊。“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哄——
小家伙脸红了!
不好意思地垂着脸,一小步、一小步地朝欧阳顾言靠近,然后停在了他的身边,伸出果肉一般柔软白嫩的小手,轻轻拽了拽欧阳顾言。
“叔叔,我错了!”
小家伙还行,勇于承认错误。
欧阳顾言挑了挑眉,将小家伙一把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小家伙不好意思地凑到了欧阳顾言的耳边,小小声地交待原委。
朱斯扬在一边看着,突然就觉得自己没了欧阳身之地。父母疏离、亲情不得的经历,让他变得很敏感。他能感觉到,那三人虽然没有言笑晏晏,但那无声深处的脉脉温情,已经没有了外人可以插入的余地!
他黯然褪去,心里阴沉沉的,烦躁不甘却又无可奈杨!
欧阳顾言听完小家伙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拿眼瞪晏白珊,瞪得晏白珊在那阴冷的视线下差点无所遁形,只能一个劲地往被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