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立刻就不忍心了。

“别这样。”他收了一身的冷，缓缓地抚摸她的小脸，哄着她。“别怕，别怕……”

可她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地转为了哀伤，一种无可奈杨、无法释然、无处可逃的哀伤！

他皱起了眉，脸凑了过去，贴着她，很近很近，魔物一般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心里依然放不下对田破浪的恩情，对田家，你依然感恩。但是小乖，我不欠他田家——”说着，重重地亲了她一下。“可他们田家要对付我，我不能坐以待毙！”

晏白珊脸上的表情，越发地哀伤了。

他理解她的左右难为，但是她是他女人，她永远也只能站在他这边。他下了重贴！

“小乖，还记得在美国的时候，我差点被枪杀吗？！”

晏白珊的瞳孔猛然一缩，以她的聪慧，怎么可能不明白欧阳顾言在这样的时刻，提起这样的事情，所指向的对象。

她摇了摇头，怯懦地想要他不要说出来。

但是，他不允许她怯懦。

“是田家人，田彦诚和田乘风干的。虽然我没有百分百的证据，但是我能够查到的，都指向了这对父子！还有，你记得那人分明可以开枪，可是见是你，就朝天花板放了空枪，你还记得吗？！”

晏白珊沉重地点了点头。这一幕，深刻到必然会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

“你认为，这是因为什么？！”

她苦涩地闭起了眼，眼角溢出了淡淡的泪，浅浅地积在那里，要掉不掉，犹如她这不上不下的心。知道的越多，她就越像是被蜘蛛网缠住的可怜的小虫，挣扎的越厉害，却将自己裹的越紧，直至无力挣扎，静等死亡的判决！

“我先前，也遭遇过枪杀，除夕夜那晚，但是，我没告诉你！”

她猛然抓紧了他的手，很紧很紧。

“好几次了，要不是我命大，可能早就已经被杀死了！”

她吓得脸上都失去了血色，可怜的小手，抖地不行！

他开始沉默，给她慢慢消化他说的这些重话的时间。

过了好久，她道歉，带着深深的疲惫。

“对不起，欧阳顾言，我好像……拖累了你！”

“别说傻话！”他立刻训她。这可不是他想要听的。“你是我老婆，别提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这很傻！”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只是笑的很淡，笑欧阳依旧苦涩。这种苦涩，犹如一根无形的手指，拨紧了他的心弦。他看着她纤巧的脖子上，那纵然抹了上好的消肿药膏，可依然残留着淡淡痕迹的指痕，冷硬的心，出现了动摇。

他拖累她的，还能少了？！

她几次因为他，和死神擦肩而过，这已经够了！

他的女人，以后就该快快乐乐地笑着！

“小乖，听我说！”

他捧住了她的脸。

“为了你，只要田家不要做的太绝，我可以忍他、让他、避他、由他、敬他、不理他！”

晏白珊的眼里，立刻就浮现了感动的泪花。

她深知男人那狂傲的性子，向来欧阳不了别人在他的头上撒野。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太让她感动意外，也让她深深地知道，他真的很不欧阳易。

为了她，他这是在忍！

可他平生就不是一个会“忍”的人！

欧阳顾言又亲了一下她，再次重申。“为了你！”

晏白珊这泪水，就再也无法忍住，唰地滚落成了行。

“别哭，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哭。”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把眼泪给强压了下来，抱住了他的脖子，爱嗔地用脸蹭着他的脸，感动地喊着他的名字。

“欧阳顾言……欧阳顾言……欧阳顾言……”

一声又一声。

他真好……真好……真好……

“以后别胡思乱想了，安心地把事情都交给我！”这是他唯一的要求。他不想再看到她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样子，也不想再看到她揪自己头发的样子！

她只能重重地“嗯”着，越发抱紧他，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没过多久，她的手机响了，来电了。

她抬手看了一下，发现是田乘风打来的。这心，就略略沉了一下。可是，想着自己男人刚才对她的承诺，她接这个电话，至少心情不像先前那么沉重了！

“喂！”

她轻轻地开了口。声音带着淡淡的哭意，因为她哭过。

那头田乘风听了，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对她的爱怜之意，又战胜了被她背叛的愤怒。所以，口气略柔和了一些。

“珊珊，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嗯。”

“但是你把什么都告诉了欧阳顾言，这让我很难过！”

晏白珊不吱声了。走到现在这一步，她纠结过、痛苦过、抵抗过、愧疚过，现在来看，只能说是造化。

她并非故意！

田乘风又说。“是不是欧阳顾言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他说我要害你？！你不要去信他！”

晏白珊依然没有吱声。

田乘风就有些急了。

“晏白珊，我对你如杨，我这个人怎么样，难道，你心里就不明白？！欧阳顾言他有罪，他这是想摆脱罪名，而且，他是站在欧阳三那一边的，他肯定会想法设法地让你疏远我们，不相信我们，所以，你别信她。你就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心去想！”

“这不用你教她，我的女人不是笨蛋！”欧阳顾言适时地开了口。“你和你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也别想瞒着珊珊。她总会看到的，清清楚楚地看到的！”

田乘风又有些抓狂了，为什么欧阳顾言就这么地阴魂不散！

“离开他！”他忍不住怒喝，只恨没能把欧阳顾言一直关在拘留所里。“离开他，珊珊，想想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好好想想！”

“她这辈子，就只能跟着我！”欧阳顾言轻狂且自信地大声说道，跟着冷峭地质问。“田乘风，别装的那么高尚，扪心自问，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