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聚焦着黑暗圣堂武士森寒愤怒与仇恨的冷绿色曲光战刃收回速度就和它袭来时的一样快。转眼间,随着袭击者轻轻地一推,仲裁官无力的身体重重坠向点缀着绿宝石的黑曜石地板,摔得血肉模糊,鲜血飞溅。
“永别了,仲裁官......虚空会洗涤你罪恶的灵魂,好让你得以在亚顿的面前安息。”
所有的人的目光刹那间都聚集那森冷话语的主人身上, 那是一名身着靛蓝色夜行长袍的黑暗圣堂武士身上。他正踏在仲裁官所座的华丽座椅上,以优雅的姿态收回手中的灵能之刃。刀刃上那原本属于仲裁官的深紫色血液一经落下,就已然被笼罩在其周身的虚空能量所冻结。
“我是欧雷加,我乃萨古拉斯之刃。”
灵能之刃灼烧空气的嗡鸣和惨呼在同一时间响起,众多的黑暗圣堂武士于阴影中现身,毫不留情地向曾经的圣堂武士兄弟挥出利刃。欧雷加的黑暗圣堂武士们都带着恐怖的刺蛇头骨面具或是以紫色长纱掩面, 衣袍上绘有奈拉齐姆星灵的绿色镰刀徽章。
“保护仲裁官大人!”
守卫着仲裁官法庭和最高议会也都是勇不可挡的战士, 他们引动体内的灵能力量催发炽热的灵能利刃或是舞动战斧和刀剑迎向忽然现身的黑暗圣堂武士, 整个仲裁者法庭都充斥着蓝与绿彼此交击的刀光剑影。
黑暗圣堂武士和圣堂武士即使是在狂怒中也是沉默无声的,他们以历经数十乃至上百年才能领悟贯通的战斗技艺交锋,每一击都游走在刀剑之上,险象环生,仿佛一幕拉开的战争默剧。
一些身着红袍金甲的议会守卫倒在了地上,身形在铠甲水晶阵列的光芒中逐渐地消散,而死去的黑暗圣堂武士则被汹涌的虚空能量所淹没。
“黑暗圣堂武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怎么可能进得来?泽拉图背叛了我们!他背叛了我们!”一名正在狼狈不堪地逃离座位的仲裁官奋力高呼着,引来多道向他直奔而去的黑雾与如闪电般延伸的阴影。
“圣堂武士......”
一位在黑暗中现形的黑暗圣堂武士干净利落地削去了仲裁官的头颅,星灵强而有力的三颗心脏将大量深紫的血液中脖子齐整的切口中泵出,场面无比血腥。
到处都是黑暗圣堂武士们闪动的幻影和彼此交接的灵能刀锋,无数闪耀的水晶、宝石和巧夺天工的工艺品在四溢的灵能波形中崩碎。
很显然,追随欧雷加的黑暗圣堂武士主要的猎杀目标就是仲裁官, 短短的时间里在场的十二位仲裁官中就已有四人殒命。黑暗圣堂武士的攻击锐不可当且绝不留情,每每都是一击致命。
尽管这些仲裁官在他们年富力强的时代多是卡拉之道中的大师, 但现在他们衰老身体迟缓而孱弱。优雅华贵的服饰和繁杂的饰品比铠甲还要沉重,却不能为仲裁官们提供等离子护盾和哪怕是一星半点的防护, 在黑暗圣堂武士大师们的面前, 他们脆弱的就像是婴儿。
“战士们, 保护仲裁官。”塔萨达尔向前疾走几步, 为四周同族相残的血腥场景感到无比的痛心,心急如焚。
塔萨达尔的反应很快,知道当务之急就是先击退潜入仲裁者法庭中的敌人,然后再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立即对护卫着自己的十几名高阶圣堂武士说到:“跟我来!”
“如你所愿。”高阶圣堂武士们纷纷点燃灵能利刃静候命令。
“老师,让我来击退他们。”在一旁的阿塔尼斯早已点燃自己的灵能之刃,准备追随塔萨达尔一同加入战斗。
“你留下。”塔萨达尔一句话就让阿塔尼斯蔫了,他叫上了一众英雄级的执政官和执行官:“菲尼克斯、塔兰达尔、尤尔兰、摩约、艾瑞达斯,我们合力杀敌。”
“我......”阿塔尼斯也想跟随老师一同作战。
“你带着你的部下保护奥古斯都,他们不是黑暗圣堂武士的对手。”塔萨达尔一句话就让阿塔尼斯再没有怨言,不论如何,星灵们绝不希望自己的人类朋友受到伤害。
塔萨达尔当先点燃利刃赶往仲裁官们所在的席位,他手持的灵能之刃一柄据说是亚顿曾用过的神兵,另一柄则是黑暗教长泽拉图亲手送给他的黑暗圣堂武士大师之刃。
同时,奥古斯都也送过塔萨达尔一把P-20电磁手枪,那被别在了执行官的战袍之下——尽管这把手枪在星灵们的战争中毫无用处,那只是人类所赠送的礼物。
奥古斯都始终相信,在灵能无法生效的时候,枪一定会派上用场。
如果说菲尼克斯已经是星灵中最勇猛的战士,那么塔萨达尔的英武还要在众人之上,只是一招半式, 那些试图阻拦或杀死他的黑暗圣堂武士就倒地不起,没有人能够阻拦他。
“为什么最高议会对他们憎恶的黑暗圣堂武士疏于防范,竟然能让他们这么随意潜入要地?”奥古斯都站了起来,一面留意随时都有可能在周围现身的黑暗圣堂武士一面问旁边的阿塔尼斯说。
“这不符合常理。”阿塔尼斯走向奥古斯都,他身后跟着的两位星灵,一位是身着夜幕般深蓝色长袍的赛兰迪斯,一位是狂热者卡尔达利斯。
“仲裁者法庭外围辽阔的区域上空都盘旋着难以计数的侦测器,这些忠诚的艾尔哨兵的对焦镜头足以侦测到分子场面上的运动乃至一切的迷彩隐形单位,而法庭内部的探测系统更是能够让所有处于隐形姿态中的敌人都无所遁形。”阿塔尼斯说到。
“一定是侦测装置出了什么故障......”
“不可能,既然这些侦测设备足够精密且数量庞大,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大范围地同时出错,一定是有人把他们放了进来。”奥古斯都直说:
“一定有内鬼,他还一定是仲裁官阶层的人,否则就无法获得控制这些侦测设备的权限。”
“是谁?不,这不可能,仲裁官阶层绝不会背叛,与欧雷加这样罪恶滔天的屠夫勾结。”阿塔尼斯的第一反应是认同奥古斯都所说的话,但他想了想又推翻了这个看法。
“有黑暗圣堂武士正朝这边过来了。”雷诺在这个时候忽然大声地朝着难免喊到。
在华贵的座椅之间,两名正迈动着鬼魅步伐的黑暗圣堂武士正向着这里袭来,她们都是女性,迅速而灵巧。
“卡尔达利斯。”阿塔尼斯对自己的至交好友说。
不必再多说什么,卡尔达利斯已经眯起自己仅剩的一只右眼,点燃自己的灵能利刃迎向那两位黑暗圣堂武士,他带着前冲步伐的斜砍就找到并劈翻了其中一位强大的暗影大师,又以凌厉的攻势砍断了另一名黑暗圣堂武士曲光战刃的手杖。
卡尔达利斯只是在那里站着,黑暗圣堂武士们就摄于其威势。
“哇哦,这家伙真不赖。”雷诺夸赞卡尔达利斯说。
“卡尔达利斯,我手下最勇猛的狂热者。”阿塔尼斯回应到。
“真倒霉,我就知道这是个陷阱。”雷诺冷厉的目光紧盯着四周,马后炮说。
雷诺的手枪的已经上膛,这把独一无二的军用柯尔特威力惊人,却入不了星灵的法眼,竟然根本无人阻拦他把人类的武器也带进来。
“说点有用的。”奥古斯都再一次看向仲裁官杜兰所离开的方向,惊讶于除自己以外竟然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一位地位尊崇的仲裁官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中抽身离去,没有哪怕是一个人出声质疑或是阻拦他。
奥古斯都转头看向凯瑞甘,他曾命令她紧盯杜兰:“注意到那个叫杜兰的仲裁官去了哪儿吗?”
“杜兰仲裁官。”阿塔尼斯也看向那个方向:“他人呢?”
“杜兰走进了法庭后方某个水晶晶格阀瓣的阴影中——很奇怪,在那以后,我就再也感受不到他的灵能力量和思想。”凯瑞甘眯起眼睛:“我去找他。”
“不,别那么做。”奥古斯都预感到,如果真让凯瑞甘去追杜兰,那么他很可能就要失去她:“如果杜兰再一次出现,立即解决掉他。”
奥古斯都不清楚杜兰所拥有的灵能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但他绝不止是如其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孱弱不堪。作为萨尔那加,即使他的力量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地流逝,也可能绝不是凡夫俗子所能够想象的。
换做塔萨达尔、阿塔尼斯或是菲尼克斯,他们也未必能够找到并击败杜兰。
恰如其分的,以人类和星灵的视角去审视萨尔那加,那他们绝对有资格被称之为神灵。除非成竹在胸,那么奥古斯都绝对不敢去赌。
“你怀疑他?”阿塔尼斯仍然不可置信:“他可是一位仲裁官。”
“谁知道他是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呢?”雷诺说:“你听说了吗?索尔星系发现了一种能够模仿人类模样的异虫变形怪物——尽管跟人类的差别还是很大,但那还是叫人毛骨悚然。”
“嗯......如果他真有什么问题。”阿塔尼斯自信地说:“在卡拉之中,杜兰仲裁官必定无所遁形。只要他还在艾尔,我们就能找到他。”
“希望如此。”奥古斯都对这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
“得找个办法干掉那个叫欧雷加的星灵。”雷诺看向黑暗圣堂武士欧雷加所在的位置。如果把雷诺换成泰凯斯,后者早已经选定好了至少三条逃跑的路线。
自欧雷加现身以后,他就一直站在那座正流淌着鲜血的仲裁官座椅上高高在上的看着一片混乱的仲裁者法庭,所有的仲裁官和星灵帝国掌管记载工作的卡莱官员正不顾一切地逃离他。
“欧雷加!命令你的追随者立即停手,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机会。”在雷诺准备跑过去给欧雷加来上两枪的时候,泽拉图站了了出来。
“挽回?呵呵哈哈哈......挽回。”欧雷加看向环形法庭对面的泽拉图。环形法庭异乎寻常的宽阔、巨大,以致于他们之间相隔超过一英里,但即使是在这个距离上,奥古斯都等人也能感受到这名黑暗圣堂武士冰冷的愤怒。
“对于我正在所做的这一切,对于我正在从事的伟大事业,我绝不后悔。”他言辞激烈地说到:“泽拉图,我曾把你视作兄弟,视作挚友和亲人,但看看你又做了些什么,帮助可憎的圣堂武士来审判自己的族人?”
“你忘记了我们的祖先所历经的屈辱吗?最高议会和圣堂武士曾向猎捕洞穴中的鼠兔一样抓捕我们的族人,再在审判庭中将他们处决。要不是亚顿,我族的传承几欲判决。”
“我有什么错?你才是叛徒,泽拉图,你背弃了奈拉齐姆,背弃了自己的族人。”
“欧雷加......”泽拉图痛心地说:“亚顿教会奈拉齐姆如何隐秘与暗影,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在敌人面前保护自己,而不是为了复仇和杀戮。”
“以我们古老的传统,滥杀无辜又什么时候是合乎道义的呢?”
“圣堂武士?他们不配加以我族的传统。”欧雷加呵呵笑着,那模样与黑暗圣堂武士冷酷但沉静的形象背道而驰,仇恨和偏执已经主宰了这位黑暗圣堂武士的灵魂。
拉莎加尔和泽拉图并不排斥圣堂武士,而欧雷加则是他们一族中最为激进的代表。黑暗圣堂武士历来都是果决的行动派,纸是包不住火的。
“女族长和你竟然想要接纳圣堂武士,让他们踏足我们神圣的家园萨古拉斯——何其荒唐可笑。”他说。
“这是一个黑暗的时代,泽拉图,你根本不明白我们所面对的可怕威胁到底是什么,软弱和怜悯救不了奈拉齐姆。我发誓复兴奈拉齐姆的荣光,为此不惜一切。”
“威胁?你究竟还知道什么?是谁告诉你的?”泽拉图踏前几步,接二连三地问到。
“你根本无法理解我所效忠的是怎样的存在,也终究不会明白什么是终将湮灭的浩劫。”欧雷加就差直说泽拉图啊,反正我说了你也不懂。
“不要阻拦我,兄弟,圣堂武士们堕落的灵魂必须被放逐,就让他们可悲的精神皈依虚空吧。”